银针地刺入池边石碑的字中心。
整座祭室剧烈震动,黑血池里的水开始倒流,形成一根黑色的柱子,池底传来锁链拖动的闷响。
陆九突然按住自己的太阳穴,表情痛苦:我想起来了......那晚江上......他说你会回来的......
白桃转头看他,正见他胸前的周文彬徽章浮在黑血柱上。
月光从透气孔照进来,照在徽章背面——周文彬三个字不见了,新刻的小字在血光里泛着冷光:我是你兄。
陆九的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齿轮。
黑血柱突然坍缩,溅起的血滴落在白桃手背上,她盯着那抹暗红,想起刚才陆九受伤时,黑血的颜色和母亲玉牌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把袖子卷起来。她掏出玄冰盒,镊子在酒精灯上烤了烤,我要取点样本。
陆九顺从地卷起袖子,青白的伤口还在渗黑血。
白桃的银针刚要刺下去,黑血突然剧烈收缩,在伤口处凝成一颗血珠,地掉进玄冰盒。
盒盖合上的瞬间,她听见池底传来一声叹息,像极了母亲当年煎药时,看火候过了的轻叹。
排洪渠的水还在哗哗淌着,带着不知哪里来的血腥味。
白桃把玄冰盒塞进怀里,抬头正看见陆九盯着徽章,眼里的雾气正在消散。
小梅的银丝缠上她的手腕,轻轻拽了拽——远处传来日军巡逻的脚步声,带着铁器碰撞的脆响。
白桃把针囊系紧,今晚的事,一个字也别往外说。
她当先走上石阶,背后传来陆九的脚步声,比刚才稳了些。
小梅的银丝在头顶织成网,挡住漏下的月光。
白桃摸了摸怀里的玄冰盒,能感觉到里面的血珠还在微微跳动,像颗被冻住的心脏。
阿桃姐。小梅突然轻声说,刚才池子里的《药王谣》......最后一句,我听清了。
什么?
等桃儿来,带娘回家
白桃的脚步顿了顿。
风从背后吹过来,掀起她的衣角,怀里的玄冰盒贴着皮肤,冷得刺骨,却比十年前江水里的温度,暖了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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