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宸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一个让他心跳加速、脸颊发烫的可能性,但那个词,他实在不敢直接说出口。他沉吟了一下,眼神游移,似乎在斟酌该怎么更委婉地表达那个意思,既能说明白冉文宣他们的“险恶用心”,又不至于让自己显得太……自作多情。
然而,他这点小心思,又怎么瞒得过张甯。
张甯看着他那副欲言又止、似乎怕触碰到什么禁忌的模样,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她干脆利落地接过了话头,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讨论天气,却将那层窗户纸毫不留情地捅破:“一旦你参加了社团,以他们嘴里说的那个什么‘毒糖二人组’的搭配模式来看,”她微微挑眉,目光带着一丝玩味看向彦宸,“我就很有可能,会以某种……嗯,比如‘家属’的身份,顺理成章地列席参加他们的活动。甚至在熟悉之后,再‘顺水推舟’地被拉拢,最终达到他们最初邀请我的目的。是这个意思吧?”
“家属”两个字,被她轻飘飘地、毫无阻碍地说了出来,清晰地传入彦宸的耳朵里。
彦宸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刚才还在小心翼翼地掂量着,该用什么委婉的词语来暗示这种可能性,比如“搭档的关联影响”、“组合的连带效应”之类的,结果张甯就这么直白无碍地、甚至带着点调侃意味地,把那个他只敢在心底偷偷幻想、连想都不敢多想的词——“家属”——给说了出来!
一时间,巨大的冲击让他大脑有些宕机。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立刻原地跳起来兴奋地大喊三声,还是应该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赶紧转移话题,就让这两个字像风一样静静地飘走,免得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和……危险。他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心跳如擂鼓,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只能大口地、无声地喘着气,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面前那个嘴角噙着浅笑、眼波流转、仿佛洞悉一切的女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甯看着他那副被惊雷劈中、手足无措、脸红耳赤、拼命捣气的傻样,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如同初春融化的溪水,清澈而灵动。她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微微一笑,给了他一点缓冲和消化这“惊吓”的时间。
彦宸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节奏,强行压下心中的狂喜和慌乱,清了清嗓子,试图把话题拉回到刚才的分析上,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态:“咳……而且,宁哥,你看啊,很明显,在我们这个……嗯……‘组合’里,”他说“组合”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顿了一下,感觉稍微安全一点,但下一秒还是可能被张甯用眼神或者语言“暴击”,“你肯定是担任‘头脑’的角色啊!负责思考、分析、解谜。我顶多算个……跑腿的,或者关键时刻提供点‘肌肉’支持?”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带着点自嘲,“他们那个‘推理秘社’,听起来就是个高智商团体。光招揽我这么个‘肌肉’,对他们来说根本没什么实际用处,甚至可能还是个拖后腿的。要说‘传承’,传承他们那种对逻辑和智慧的追求,那也只有你才符合他们的期望和标准。所以,邀请我,绝对是个幌子,或者说……是个曲线救国的策略。”
这番话既是分析,也带着他对张甯毫不掩饰的崇拜。
张甯听着他这番自我剖析,脸上的笑容愈发柔和。她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动作亲昵又带着点嗔怪:“喂,不许妄自菲薄。”
随即,她微笑着,用一种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语气说道:“谁说你没用?我看你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就是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每天故意装出一副傻乎乎、不着调的样子,变着法儿地……嗯,哄我开心?”她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放轻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但随即又恢复了调侃的语气,“这下好了吧?你的‘伪装’太成功,连冉学长和吕学姐那么精明的人都被你骗过去了!看看人家是怎么夸你的——‘惊人应变能力、独特观察视角、极强生存本能、极具欺骗性的临场发挥天赋’ ……啧啧啧,快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简直是朵奇葩了!”
她每说一句,彦宸的脸就红一分。这些评价单独听着还挺酷,但被张甯这样连起来一念,尤其是配上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听都像是在讽刺他“不务正业”、“歪门邪道”点满了技能点。
“啧啧,”张甯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快把你夸出花儿来了!我看啊,要不这样吧,”她眼睛弯了弯,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半是认真半是调侃地提议道,“回头我找个机会,打个八折,把你打包卖给冉学长当关门弟子算了!你看他刚才看你那眼神,欣赏得很呢!”
彦宸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生怕她真把自己“卖”了,赶紧摆手,语气带着点慌乱和讨好:“别别别!宁哥我错了!那是他瞎!是他眼神不好!我哪有那么厉害?我就是个普通人,普通人!”他顿了顿,又忍不住小声补充了一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再说……这样不是……挺好玩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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