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冲天而起的漆黑死气光柱,如同擎天之柱,连接着北椋王府与骤然变色的苍穹。光柱之中,无数扭曲、痛苦、怨毒的负面意念如同实质般翻涌、嘶嚎,将方圆数里内的天地元气彻底搅乱、污染!
整个京城,在这一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百姓们惊恐地躲在家中,瑟瑟发抖,以为天罚降临。皇宫方向,警钟长鸣,一片混乱。刚刚溃逃不远、惊魂未定的禁军们,回头看到这如同末日般的景象,更是吓得屁滚尿流,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逃得更快了。
北椋王府,已然成为了风暴的中心,死亡的源头!
“完了……全完了……”赤阳子看着那不断膨胀、散发出令人绝望气息的死气光柱,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这东西……这东西比老子想象的还要恐怖!它不是在苏醒,它是在……降临!是本体意志的投射!京城……不,是整个大梁,恐怕都要……”
他的话没能说完,但那未尽的绝望之意,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
苏瑶强忍着那几乎让她灵魂冻结的威压,焦急地看向凌寒:“王爷!必须阻止它!否则……”
凌寒死死地盯着那死气光柱的核心。在那里,一个模糊而巨大的、由纯粹寂灭死气构成的狰狞轮廓正在迅速凝聚!那不再是萧景琰的模样,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邪恶、仿佛代表着宇宙终结的形态!冰冷的竖瞳在轮廓头部缓缓睁开,没有任何感情,只有对一切生机的绝对漠视与毁灭欲望!
混沌之瞳下,凌寒能清晰地“看”到,构成这邪灵本体的,是无数破碎的法则与怨念,其核心处,一点极度凝聚、仿佛能吞噬光热的“寂灭奇点”正在疯狂抽取着来自黑风崖地底“源棺”以及冥冥中未知之地的力量!
不能让它完全降临!否则,一切皆休!
“你们退后!守住府内其他人!”凌寒厉声喝道,不容置疑。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已非常人所能插手。
“王爷!”墨尘急道,手握剑柄,想要上前。
“这是命令!”凌寒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混沌星云流转的眼眸中,带着决绝与一丝不容违逆的威严。
墨尘身体一僵,最终咬牙,护着苏瑶和赶来的亲卫向后退去。赤阳子也叹了口气,知道自已上去也是送死,只能全力撑起纯阳结界,护住后退的众人,尽量减少死气对他们的侵蚀。
凌寒独自一人,迎着那不断扩散、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死亡领域,一步步向前走去。
他体内的混沌源力,在那寂灭奇点恐怖威压的刺激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新融合的本源碎片剧烈震颤,释放出浩瀚磅礴的力量,与那外界的死气疯狂对冲、湮灭!
痛苦!极致的痛苦!
他的经脉如同被无数烧红的烙铁贯穿,神魂仿佛在被亿万根冰针刺穿!混沌与寂灭,两种代表着宇宙两极的至高力量,以他的身体为战场,展开了最原始、最野蛮的碰撞!
他的皮肤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密的、如同瓷器即将破碎般的灰色裂纹,丝丝缕缕的混沌气流与漆黑死气从裂纹中逸散出来,互相缠绕、厮杀!
他的意识在两种极端力量的撕扯下,开始变得模糊,仿佛随时会彻底沉沦、消散。
“放弃吧……蝼蚁……”
“融入寂灭……归于永恒的死寂……”
那邪灵冰冷的意念,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心神。
不!绝不能放弃!
王府内众人的期盼,北椋军的责任,这京城百万生灵的性命……还有,他自已的骄傲与执着!
一股不屈的意志,如同黑暗中燃起的星火,在他灵魂深处猛然爆发!
“我的身体……我的力量……由我主宰!”
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强行将几乎溃散的意识凝聚起来!不再去试图“控制”那暴走的混沌源力,而是去“引导”,去“共鸣”!
他想起了《混沌归一诀》中那玄之又玄的起始篇章,想起了混沌包容万物、衍化生灭的本质!
他不再抗拒寂灭死气的侵蚀,反而主动放开了一丝防御,引导着一缕精纯的死气,融入那奔腾的混沌洪流之中!
“嗤——!”
如同冷水滴入滚油,更加剧烈的冲突在他体内爆发!但这一次,凌寒没有试图去镇压、去吞噬,而是以混沌本源为核心,强行运转《混沌归一诀》,将这股冲突的能量,引导向一个玄奥的循环!
生与死,创造与毁灭,光与暗……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以他的身体为熔炉,开始了一种危险到极致、却也蕴含着无上奥秘的……衍化!
他体表的灰色裂纹不再扩大,反而开始缓缓弥合,逸散出的混沌气流与死气不再互相厮杀,而是如同阴阳鱼般,开始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微型的、灰黑交织的混沌漩涡!
他的气息,不再仅仅是浩瀚与威严,更带上了一种仿佛能定鼎地水火风、重开天地般的古老道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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