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晦冷笑,声音如冰泉击石,
“那为何这只猫,只舔了你送来的燕窝,便死得如此蹊跷?为何它死前,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与‘寒水石’中毒之症,分毫不差?”
她抬手,阿檀将白玉碗奉上。
沈如晦执银匙,舀起一勺残留燕窝,送至端妃唇边,银匙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如刀锋。
“来,妹妹,你亲口尝一尝。”
她声音温柔,却字字如刀,
“若无毒,你便喝下;若有毒,你便认罪。”
端妃脸色惨白,连连后退,撞上佛龛,香炉倾倒,香灰洒落一地,如雪覆尸。
“我……我不敢!我……我体虚,受不得补!”
“体虚?”
沈如晦冷笑,步步逼近,
“你送我燕窝时,不是说此物‘补而不燥,润而不腻’,最是稳妥?如今你却说受不得补?”
她指尖轻抚端妃脸颊,似怜似嘲:
“妹妹,你说,这燕窝中,可有‘寒水石’?可有‘北狄密药’?可有——皇后与刘宸的阴谋?”
端妃伏地,浑身发抖:
“姐……姐姐!臣妾不知!臣妾只是……只是听人说,此燕窝最宜安胎,才……才送来!”
“听人说?”
沈如晦眸光如刃,“听谁说?是北狄密使在你耳边低语?还是——你母族在密信中哀求?”
她缓缓起身,望向佛前长明灯:
“你不是被胁迫,你是——同谋。你若真被胁迫,便不会在燕窝中下‘寒水石’。你要的,不是我死,而是我生不如死。你要我怀胎十月,看着自己的孩子,变成一个‘怪物’,然后——被世人唾弃,被陛下厌弃,被靖王抛弃。”
她抬眸,声音如冰:
“你不是在安胎,你是在——毁胎。”
端妃瘫软在地,冷汗涔涔,佛经散落一地,经文上沾着她的冷汗,字迹模糊,如她此刻的神智。
“姐……姐姐!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求您……求您饶我一命!”
沈如晦冷笑:
“饶你?你可曾想过饶那只猫?它不过是一只无主之猫,却因你之毒,死得如此凄惨。”
她指尖轻点猫尸:
“你可曾想过饶我腹中‘龙种’?它还未睁眼,你便要它生而为妖?”
她抬眸,望向佛前菩萨:
“你在这佛前日日叩拜,求福求子,可你可知,菩萨若见你如此心肠,可还会保佑你?”
端妃伏地痛哭:
“姐姐!臣妾……臣妾只是想活!皇后与北狄以我母族性命相要挟,我……我不得不从!”
“不必说了。”沈如晦声音冷峻,“你若真被胁迫,便不会在送燕窝时,笑得如此温婉。你若真被胁迫,便不会在佛前,日日诵《心经》,求我‘胎死腹中’。”
她缓缓起身:
“从今日起,你闭门礼佛,不得踏出柔仪宫半步。若你敢再动我一根寒毛,我便将你与北狄勾结之事,公之于众,让你母族,与你一同——陪葬。”
端妃伏地叩首,额头撞地,发出沉闷声响:
“臣妾……臣妾遵命!臣妾即刻闭门礼佛,绝不再见外客!臣妾愿长伴青灯,为姐姐与腹中龙种,日夜诵经祈福!”
沈如晦转身离去,步履轻盈,如踏雪无痕。
殿内,寂静无声。
端妃瘫坐在地,佛经散落一地,长明灯忽明忽暗,映得她面容如鬼。她颤抖着手,拾起一串佛珠,却见珠子上沾着猫尸的血迹,腥臭扑鼻。
她猛地扔开,伏地干呕,泪流满面:
“沈如晦……你不是人……你是……修罗……你是……从冷宫爬出来的鬼!”
她喃喃自语,如疯如癫: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动你……我不该……”
静澜居内,沈如晦立于窗前,手中握着一枚铜符——那是萧珣给她的影卫信物,可调动暗七至暗九三名死士。
她指尖轻抚符上刻痕,眸光深邃。
阿檀低声道:
“娘娘,端妃已向皇帝请旨‘闭门礼佛’,陛下准了。她……她再不敢动您。”
“她不是不敢。”沈如晦冷笑,“她是怕死。她知道,我若要她死,便不会让她有求佛的机会。”
她抬眸,望向窗外风雪:
“这一胎,是我设的局。而她们的毒计,便是——破局之钥。”
正说着,殿外传来脚步声。
青黛匆匆入内,跪地叩首:
“娘娘!太医院传来消息,李太医说,太后已命人重修‘静胎散’方,去其浓烈气味,改以‘养心丸’之名,混入日常补药之中。七日后,便要送来。”
沈如晦眸光一冷:
“终于来了。”
“我等她动手。她若不动,我便逼她动。我要让她,亲手把自己,埋进坟墓。”
她抬眸,望向窗外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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