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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瘴林如墨。
七道身影在崎岖险峻的山地间疾驰,将黑巫寨的混乱与怒吼远远抛在身后。直到奔出数十里,确认并无追兵尾随,凌昊才示意众人放缓速度,寻了一处隐蔽的岩缝暂作休整。
“干得漂亮!”凌昊看向苏晚晚,眼中毫不掩饰赞赏之色,“毁去引魂香,等于断了他们一臂,至少能拖延数日时间。苏姑娘那诡异的火焰,竟连缚魂蛊都能瞬间焚灭,当真了得。”他虽未明说,但显然对那灰白色火焰的威力印象深刻。
花影、鹰眼等人也看向苏晚晚,目光中带着惊奇与认可。方才石屋内那电光石火间的交锋,他们虽未亲见,但苏晚晚能毫发无伤地毁去引魂香并逼退黑巫,其实力已然赢得他们的尊重。
苏晚晚微微喘息,方才强行引动寂灭冰焰本源入识海御敌,对她神识消耗不小,脸色略显苍白。她服下一粒赤阳融雪丹,缓声道:“侥幸而已。那黑巫手段诡异,若非花影制造混乱,凌统领及时出手,恐怕难以得手。”
她并非谦逊,而是深知若非团队配合,单凭自己,在那等环境下与黑巫及其学徒缠斗,胜负难料。
“接下来我们如何行动?”谷桑问道,小脸上带着兴奋与一丝后怕。
凌昊沉吟片刻,取出那面简陋的南疆地图:“黑巫寨遭袭,引魂香被毁,消息很快会传到蛛谷。木魍必会加强戒备,甚至可能提前行动。我们需尽快找到另一名巫蛊师‘毒鸩’的踪迹,他负责的‘蚀脉毒瘴’同样是布阵关键。”
他手指在地图上移动,指向一片标记着骷髅头与毒雾的区域:“据此地情报,毒鸩及其所属的‘毒瘴峒’,常活动于西南方向的‘万毒泽’。那里终年毒瘴弥漫,遍布沼泽毒虫,凶险异常。”
“万毒泽……”苏晚晚凝视着那片区域,能感觉到地图上都仿佛透出一股污秽与死寂的气息。“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
“好!”凌昊点头,“不过万毒泽环境特殊,需做些准备。玄火、玄冰,你二人负责采集些阳属性或能克制毒瘴的矿石、灵木。花影、鹰眼,警戒四周。苏姑娘,谷桑,你们随我布置一个简易的‘净瘴法阵’,稍后穿行毒泽时能支撑片刻。”
众人立刻分头行动。玄火兄弟身形没入附近山林,寻找合适材料。花影与鹰眼则如同融入了环境,消失不见。凌昊则从储物袋中取出几面刻画着净化符文的小旗,与苏晚晚、谷桑一同,在岩缝周围布下一个数丈方圆的阵法。
苏晚晚在一旁观摩,发现司晨部的阵法与中原道门、乃至她所知的玄鸟守月部传承皆有不同,更侧重于引动天地间的阳和、破邪之力,风格刚猛直接。她结合自身对《石魄经》与能量法则的理解,倒也看得津津有味,偶有所得。
不多时,玄火兄弟返回,带回了几块赤红色的“烈阳石”和一些散发着辛辣气味的“驱瘴木”枝条。凌昊将这些材料置于阵眼,随即掐动法诀。
“嗡!”
一声轻鸣,几面小旗无风自动,散发出柔和的白光,与烈阳石、驱瘴木的气息交融,形成一道淡白色的光罩,将众人笼罩。光罩之内,空气顿时变得清新,那股无处不在的南疆瘴气被排斥在外。
“此阵只能维持两个时辰,需尽快穿过万毒泽外围区域。”凌昊沉声道,“出发!”
七人再次启程,顶着淡白光罩,如同一颗移动的明珠,投向那片被标注为绝地的万毒泽。
一踏入万毒泽范围,环境骤变。脚下的土地变得松软泥泞,布满冒着气泡的黑色淤泥,空气中弥漫着五彩斑斓的毒瘴,腥臭扑鼻,视线受阻严重。即便有净瘴法阵隔绝,众人也能感觉到那毒瘴中蕴含的侵蚀之力在不断消耗着阵法的能量。
沼泽中寂静得可怕,唯有偶尔响起的、毒虫爬过腐叶的窸窣声,或者淤泥冒泡的咕嘟声,更添诡异。一些色彩艳丽、形态狰狞的毒虫潜伏在泥沼或枯枝间,虎视眈眈,但在感受到净瘴法阵散发出的阳和气息后,大多选择了退避。
凌昊手持司南,仔细辨别方向。花影在前方探路,她身形飘忽,总能提前发现隐藏在泥沼下的陷阱或强大的毒物。鹰眼目光如炬,警惕着可能来自空中的袭击。玄火、玄冰兄弟一左一右,掌心隐现红白光芒,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谷桑则紧挨着苏晚晚,小脸紧绷。
苏晚晚神识全力外放,在这毒瘴弥漫之地,她的感知也受到极大压制,只能覆盖周身十丈左右。她仔细感应着周围能量的流动,试图从中找出与“蚀脉毒瘴”相关的线索。同时,她也在默默体悟着这片绝地中蕴含的“毒”与“腐”的法则碎片,与自身寂灭冰焰中那丝“终结”意境相互印证,竟隐隐有所触动。
《石魄经》包罗万象,其“锻造”与“承载”之道,并非只针对金石正气,对这世间万般能量,乃至法则,似乎皆有熔炼、驾驭的可能。这万毒泽虽是绝地,但若能勘破其本质,未必不能化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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