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蝉鸣在村口的老槐树上扯得又长又响,阳光把土路晒得泛出白花花的光,连空气都带着股灼人的热气。
赵保安躺在床上,身上的伤疼得他直哼哼,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侧着身,脸朝着墙,听见外屋传来赵老太尖利的骂声,不用细听也知道,准是又在数落秀玲。
“那个丧门星,要不是她搅和,老三的能挨了这顿打?我看她就是见不得咱们赵家好!”
赵老太坐在灶门前的小板凳上,手里攥着根烧火棍,一下下戳着地上的柴火,眼里的怨怼几乎要溢出来。
“我这可怜的儿啊....你看看你都被打成什么样了。”赵老太突然又哭了起来。
赵保安闷哼了一声,想说句“少说两句”,可刚想张嘴,脸上的疼劲一上来,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抽气声。
就在这时,院门口“哐当”一声,是老二赵磊撞开了门。
他满头大汗,后背湿了一大片,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连鞋上的油泥都顾不上蹭,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抓住赵老太的胳膊就往大门外拽。
“娘!娘!你快跟我走!”赵磊的声音带着急吼吼的颤音,眼睛瞪得溜圆,压根没看里屋床上的保安!
赵老太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手里的烧火棍“啪嗒”掉在地上,她甩开赵磊的手,怒道:“你发的什么疯?拉我上哪去!”
“不是,娘,出大事了!”赵磊喘着粗气,压低了声音,可语气里的慌张藏不住。
“这事你我都做不了主,得去果园找俺爹!”赵磊一边说一边拉着赵老太往果园跑。
果园里,一见到赵老汉,赵磊就开了口。
“爹,娘,你俩听了可别动气!”
“我听工友说……说李兰之前被退过婚!这可咋整啊?”
“啥?......”赵老汉问:“你再说一遍”
李兰是媒婆刚给保安介绍的对象,模样周正,性子也看着温顺。
赵老太前两天还美滋滋地跟街坊说,这下保安的婚事总算有着落了。
而此时赵老太的眼睛猛地一瞪,脸上的怒气瞬间被惊愕取代。
“退过婚?我前两天刚从媒婆家回来,她半个字都没提啊!这死老婆子,是想坑咱们赵家?”
她急得在原地转了两圈,手在衣裳上乱擦着,嘴里念叨着:“这可不行,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还不得戳咱们脊梁骨?说咱们赵家娶不上媳妇,连被退过婚的都要……”
“就是啊娘,”赵磊急得直跺脚,“要不这亲事就算了吧?”
“算什么算?”赵老太突然停下脚步,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的狠劲,
刚才的慌张像是被一阵风吹跑了,“你别听他们瞎咧咧!”
“这也只是听说,再说了退过婚怎么了?又不是离过婚,隔壁村的去年娶了个离婚的,这不来年给生了个大胖小!”
她往赵磊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这事谁也不准提,烂在肚子里!
赵老汉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过两天我就找媒婆去,把婚事先定了,免得夜长梦多!”赵老太说。
说完,她狠狠剜了赵磊一眼,转身就往自己屋里走,留下赵磊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张着嘴,半天没回过神来。
阳光晒在他黝黑的脸上,他挠了挠头,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这事没娘说的那么简单。
可他又不敢违逆,只能叹着气蹲在了地上。
而此时,东头秀玲家那院,正围着一群人。
喧闹声几乎盖过了蝉鸣,发生的事远比赵家这点家长里短离奇得多!
何师傅正带人紧赶慢赶的拆着茅草屋,没想到刚拆到东墙根,一个年轻工人的锄头“当啷”一声,磕到了个硬东西。
“啥玩意儿?”
众扒开松动的泥土,露出个巴掌大的陶罐子。
看着有些年头了。
罐子被抱出来,擦了擦上面的泥,打开盖子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块银元,白花花的,在太阳底下闪着温润的光——是袁大头。
“我的娘嘞!是银元!”只听一声喊,周围干活的人都围了过来,伸着脖子往罐子里瞅,眼睛里全是惊讶和热意。
“拆房拆出银元,这可第一次遇见!”有人咂着嘴说。
“管他是谁的,挖出来就是缘分,咱们分了吧?”
一个瘦高个工人搓着手,眼里闪着贪婪的光,“何师傅,您看……”
周围几人也跟着附和,七嘴八舌地说分了算了。
何师傅却皱着眉,摆了摆手:“这可不行。老房子是秀玲家的!”
“老马书记信任咱们,还没动工就把工钱都给了,遇到这事,咱给分了,那成啥了?”
他把陶罐往旁边一个信得过的工人手里一塞:“你们在这儿看着,别让外人动,我去趟马书记家。”
说完,蹬上墙角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叮铃哐啷地就往老马书记家赶。
老马书记家的院子里,秀玲正帮她娘择菜。老马书记则在一旁抱着自己的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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