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一片死寂。
那些年轻的工程师们,看向孙志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崇拜,这根本不是木工,这是艺术!
刘长胜的脸色铁青,在本子上狠狠地划着,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写“雕刻技术过于精湛”吗?
另一边,王大锤的战场,则是在那台被他亲手修复好的C630车床前。
他要加工的,是“声波应力消除仪”最核心的部件——激振臂。
他没有急着上料,而是先拿出塞尺和百分表,花了半个小时,重新将车床的导轨精度校准了一遍,那种专注和严谨,让几位机械专业的专家都暗暗点头。
“装模作样。”刘长胜冷哼道,并对身旁一位机械专家使了个眼色,“王工,用你的经验看,这种老旧导轨,就算校准,在连续高强度加工下,热形变和磨损累积的误差也足以毁掉这种精度的零件吧?”
那位王工立刻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附和。
然而他刚张嘴,就被眼前迸发出的、一串均匀到宛如星轨的火花给惊得失了声,王大锤的进刀,根本不是在切削,而是在“亲吻”金属。
当那根昂贵的38CrMoAlA渗氮钢棒被装上卡盘,王大锤深吸一口气,握住操作杆的手,稳如磐石。
车刀与金属接触,他的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旋转的工件和手中刀具的反馈。
他没有再用昨晚那神乎其技的“铁屑大法”,因为没必要了,林旬要他展示的,不是绝技,而是“标准流程”。
他完全按照八级车工最规范、最标准的操作手册,进行着每一步,进刀量、转速、切削液的流量……所有的一切,都精确得像是教科书。
一个小时后,激振臂的雏形,加工完成。
一名机械专家立刻上前,用随身携带的千分尺进行测量。
“直径公差……0.01毫米!”
“锥度……为零!”
“表面光洁度……远超图纸要求的Ra1.6!”
测量结果一出来,专家组里一片哗然。
刘长胜的脸,被那根旋转的、完美无瑕的激振臂,一寸寸地削去了所有血色,只剩下铁青的僵硬。
“用六十年代的老车床,纯手动操作,加工出数控机床才能达到的精度……这……这是怪物吗?”
如果说,基座的制造,还能用“匠人技艺”来解释,那这根激振臂,就是对他所代表的“现代工业理论”最无情的嘲讽!
而最让刘长胜感到恐惧的,是陈浩那边。
陈浩的面前,摆满了各种全新的电子元件,他的身旁,铺着一张巨大的图纸,正是那张曾经让刘长胜无地自容的“天书”。
他埋着头,手持电烙铁,在一块电路板上飞快地操作着,一个个焊点,如繁星般落在电路板上,大小均匀,光亮圆润。
一位无线电专家凑过去看了一眼,立刻感觉自己看的不是一张电路图,而是一篇来自未来的论文。
图上的一些拓扑结构,他只在几份从国外带回来的、最前沿的内部参考资料上见过模糊的概念,而眼前这张图,却已经将其变成了成熟、精巧、甚至带着一丝暴力美学的工程实现!这完全超出了他“追赶”和“学习”的知识体系,这是“创造”!
他忍不住开口问陈浩:“小同志,你这个部分的滤波电路,为什么用了一个‘双T网络’?根据计算,它的抑制效果,不如传统的LC滤波啊。”
陈浩头也没抬,一边焊接一边回答:“常规的LC滤波,只能滤掉高频杂波,但滤不掉由压电晶体本身产生的特定谐波。这个‘双T网络’,参数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它不是为了滤波,而是为了‘陷波’,精准地‘吃掉’那个特定的有害谐波频率。”
那个无线电专家愣住了,嘴里喃喃自语:“陷波……吃掉……还能这样?”他感觉自己大学里学的四年专业知识,在今天被彻底颠覆了。
就在这时,陈浩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放下烙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泛黄的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看着上面一个手绘的电路图,眉头紧锁。
那是他父亲的遗物。
他看着父亲在旁边写下的一行潦草但力透纸背的小字:“频率是上帝的钥匙,也是潘多拉的魔盒……我们追逐谐振的完美,方向,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陈浩脑中的迷雾。
他猛然意识到,父亲当年研究的,或许与林总宿敌的“过载共振破坏法”同出一源!而林总的技术,走的却是另一条路。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林旬,发现林旬并没有注意他这边。
他咬了咬牙,拿起电烙铁,对电路板上一个刚刚焊接好的部分,做了一个极其细微的改动。
这个改动,没有违背林旬图纸的总体设计,但却融入了他从父亲笔记中得到的一丝灵感。
他不知道这个改动会带来什么——是画龙点睛,还是画蛇添足?但他有一种强烈的、源自血脉的直觉,他必须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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