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轮甲板的冰冷透过潮湿的衣服渗入骨髓。林凡强忍着小腿枪伤传来的撕裂般剧痛，用身体护住昏迷的母亲，警惕地环视四周。
这艘名为“远航者号”的货轮庞大而陈旧，锈迹斑斑的船舷和弥漫的鱼腥味显示它常年远洋航行。此刻，它正低速行驶在漆黑的海面上，如同一个沉默的钢铁巨人。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几道手电筒的光柱打在林凡脸上。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船长制服、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眼神锐利如鹰。他身后跟着几个身材魁梧、面色不善的水手，手里拿着鱼叉和扳手。
“你们是什么人？！”船长声音粗哑，带着浓重的口音，目光扫过林凡流血的腿和昏迷的林月，充满警惕。
“我们遭遇了海难，求救！”林凡迅速编造理由，语气虚弱但眼神毫不退缩，“我母亲需要急救！请帮帮我们！”
船长眯起眼，打量着他，似乎在判断真伪。这时，一个水手凑到他耳边低语：“船长，后面有快艇在兜圈子，看样子来者不善。”
船长脸色微变，再次看向林凡时，眼中多了一丝深意。他挥了挥手：“先把人抬到医务室！老陈，你去处理一下后面的‘尾巴’。”
两个水手上前，动作不算温柔地将林凡架起，另一个人抱起了林月。林凡没有反抗，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见机行事。他注意到那个叫“老陈”的水手，悄无声息地走向船尾，身影融入了黑暗中。
医务室在船舱二层，狭小简陋，但基本的药品和器械还算齐全。一个睡眼惺忪、穿着油腻白大褂的船医被叫醒，嘟囔着开始给林凡清洗和包扎伤口。子弹穿透了小腿肌肉，没有伤及骨头，但失血不少。船医手法粗糙，消毒酒精淋上去的刺痛让林凡额头冒汗，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你娘怎么回事？”船医一边包扎，一边瞥了一眼躺在旁边病床上依旧昏迷的林月。
“受了惊吓，旧病复发。”林凡含糊道，目光却紧紧盯着船医的动作和窗外的情况。
这时，船舱外隐约传来几声沉闷的、类似重物落水的声音，随后，一直盘旋在附近的快艇引擎声渐渐远去，消失了。
林凡心中凛然。那个“老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清理者”的追兵？这艘船上的水手，绝非凡人！
包扎完毕，船长再次出现，靠在门框上，点燃一支烟，幽幽地说：“小子，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惹了什么人。在我船上，就得守我的规矩。伤好了，干杂活抵债。到下一个港口，你们下船。”
“谢谢船长救命之恩。”林凡低声道谢，态度谦卑，“我们一定守规矩。”
船长吐出一口烟圈，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留下两个水手守在医务室门口，名为照顾，实为监视。
林凡靠在墙上，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这艘船太不寻常了。普通货轮的水手怎么可能如此训练有素地驱赶武装追兵？船长看似粗犷，但眼神深处透着精明的算计。Phantom指引他来这里，绝非偶然。
这艘“远航者号”，恐怕藏着更大的秘密。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拖着伤腿，被安排做一些清洗甲板、整理缆绳的轻活。他默默观察着船上的一切。这艘船表面是运输冷冻海产，但船员们行动纪律性极强，换班巡逻一丝不苟，某些舱室始终紧闭，有专人把守。他偶尔能听到水手间用某种晦涩的方言交谈，夹杂着一些类似行话的黑话。
母亲被安置在一个小舱房里，由船医每天例行检查，但依旧昏迷不醒。林凡每次去看她，心都像被针扎一样疼。
第三天夜里，林凡被小腿的伤痛醒，悄悄起身到甲板透气。海面风平浪静，月光洒下清辉。他走到船尾僻静处，突然听到两个值班水手在阴影处的低语。
“……‘货’都还好吧？这次‘交货’不能出岔子。”
“放心，藏在鱼舱暗格里，雷达都扫不到。到了公海，有人来接。”
“妈的，这趟风险真大，听说‘家里’出了事，风声紧……”
“怕什么？咱们‘远航者’什么时候失过手？干完这票，够歇几年了……”
林凡心中巨震！“货”、“交货”、“家里出事”？这分明是在进行非法走私！这艘船是走私船！Phantom把他引到了一艘贼船上！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震动从他贴身藏着的那个信号感应器传来！频率很熟悉——是Phantom！
他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甲板上除了那两个水手，空无一人。震动持续了短短三秒，指向了船舱底层的方向！
Phantom在船上？还是在用这种方式指引他？
林凡心念电转，决定冒险一探。他悄无声息地避开巡逻，沿着锈迹斑斑的铁梯，向震动指引的底层货舱摸去。
货舱里堆满了冻鱼箱，腥臭味浓重。感应器的震动在靠近角落一个看似普通的冷冻机组时变得最强。他仔细检查，发现机组后面有一道极其隐蔽的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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