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镜子里的人开口,声音像是从一口枯井底下捞上来的,冷得发僵。
我站在原地,断剑还横在身前,剑尖微微颤着。不是我手抖,是它自己在震——这破剑认主都认出后遗症了,一碰见熟人就激动。
我没回话,盯着那张脸。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鼻梁,连嘴角那道小时候摔门槛留下的小疤都在。可他穿的是黑袍,长发垂到腰际,脸上多了一道从眉心劈到下巴的旧伤,眼神像冻住的湖面,底下压着千年的冰碴子。
这不是幻觉。
这是我自己,但又不是我。
“废话,我自己还能不来?”我冷笑一声,把剑往地上一顿,“你要真想见我,提前打个招呼啊,好歹让我换身衣服,总不能穿着洗脱色的青袍见祖宗吧?”
镜中人眼皮都没抬。
血珠还在往下滴,嗒、嗒、嗒,落在石板上,像是在倒计时。
我故意放松肩膀,让呼吸慢下来,手也垂了半寸。看起来像是撑不住了,其实是在等系统反应。
【检测到高维意识体】
【疑似宿主本源残识】
【建议:怼他!再疯点!】
弹幕刚蹦出来,我就乐了。
行,你们都想看戏是吧?
“穿得跟葬礼主持似的,你是来超度我,还是想借我的壳子复活?”我歪头,“话说回来,咱俩谁算壳?你住镜子里,我住外面,按理说你才是寄居蟹。”
镜中人终于动了。
他缓缓抬起手,贴在镜面内侧,位置正好对应我的心脏。
“十二岁那年,你捡起断剑的时候,就知道会走到今天。”他的声音没变,可每个字都像钉子,往骨头缝里敲,“你不该来。”
“我不该来?”我反问,“那你在这儿等谁?萧景珩捧着花来给你扫墓?”
我没退,反而往前走了一步。
地面那圈金光早散了,祭坛安静得像口棺材。阿骨打那边传来一声闷哼,估计又撞结界上了。我不敢回头,怕一眨眼,镜子里这家伙就动手。
“你封印自己,就是为了躲这一天。”他说。
“躲?”我嗤笑,“我那是战略布局懂不懂?你以为我是那种冲动的人?一刀把自己劈成两半,图啥?图你在这儿装深沉?”
我伸手摸了摸脸上那道不存在的伤疤,“我要真想跑,还能让你找着?我能活到现在,靠的可不是什么‘天命’,是嘴炮无敌,专治各种不服。”
镜中人沉默了一瞬。
然后,他嘴角扯了一下。
不像笑,更像抽搐。
“你说你是残识?”我忽然收了调侃,直视他眼睛,“行啊,那咱们验验血。”
话音落,我猛地抬手,掌心拍向镜面。
接触的瞬间,整块石板嗡鸣起来,符文爆出血光,像是被烫到了。我的手臂一阵发麻,仿佛有千万根针顺着经脉往上扎,脑子一炸,眼前全是碎画面:
——我站在裂开的大地上,手里握着完整的剑,对面是遮天蔽日的邪灵;
——有人跪在我脚下,发誓世代守护封印;
——我转身,把剑插进鼎中,然后对自己下手……
疼。
不是肉体上的疼,是记忆在撕裂。
那些我以为早就忘了的事,全回来了。
圣院考核那天,他们笑我魔法值不如乞丐;楚家祠堂里,族老说我玷污血脉,要除名;十二岁那年在古墓,一个人抱着断剑缩在角落,冷得牙齿打架……
可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我当时明明能毁了整个帝都,却选择了封印自己。**
为什么?
“因为你怕。”镜中人在我脑子里说话,声音直接钻进神经,“你怕失控,怕杀太多人,怕最后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
“闭嘴!”我咬牙,手掌死死贴在镜面上,“你少拿这套心理分析唬我!你现在就是个备份,懂吗?过期数据!我要是愿意,现在就能把你格式化了!”
【疯批值+200】
【疯批值+300】
【检测到灵魂共鸣波动!】
系统弹幕刷屏。
我感觉到体内的东西在动,像是被锁住的野兽终于听见了钥匙声。
“你一直在逃避。”镜中人继续说,“你以为装废物就能避开命运?可你看,萧家背叛誓约,妖气四起,平民被炼成妖化人……这一切,本可以早二十年结束。”
“因为我还没疯够!”我吼回去,“你以为我不想一剑砍了所有人?可我要是真那么干,和你有什么区别?不就是换个名字的屠夫?”
“力量从来不分善恶。”他说,“只分强弱。”
“放屁!”我瞪着他,“你弱你有理是吧?当年你要真强,至于把自己切成两半?你现在站这儿跟我说大道理,不就是因为你自己也搞不定局面,才等着我来接盘?”
镜中人瞳孔一缩。
那一瞬,我感觉他动摇了。
“我不是来继承你的。”我压低声音,“我是来告诉你——这一半的人生,我没白活。我不靠毁天灭地活着,我靠嘴贱活着。你能忍辱负重?你能装孙子?你能一边被骂废物一边偷偷给妖开会写八卦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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