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村的日子,平稳中流淌着烟火气。
村东头那条蜿蜒清澈的小溪,水声淙淙,是陈在年少时常来摸鱼捉蟹的乐园。
今日,溪畔青石上,坐着三个身影,阳光透过岸边的柳枝,洒下斑驳的光影。
陈道远盘腿坐在一块光滑的大石上,手中握着一根自制的简陋青竹鱼竿。
鱼线垂入清澈见底的溪流中,浮漂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他微眯着眼,神态专注而放松,仿佛世间纷扰皆与他无关。
上一世,下班后唯一的慰藉便是这方寸水岸间的宁静。
虽十钓九空,却乐此不疲。
这一世,他决定要把失去的尊严,重新拿回来。
在他身旁,妹妹陈道清则端坐在一块铺着软垫的石头上。
小女孩身量渐长,她膝上摊开一卷《处世箴言》,小手点着墨字,正一字一句,磕磕绊绊地诵读着。
清脆的童音在潺潺水声中显得格外悦耳。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陈道清念到这里,灵动的眼珠转了转,带着孩童特有的求知欲,歪头看向旁边老神在在的陈道清。
“兄长,这句是什么意思啊?是说长得高的树会被风折断吗?那...人要是很厉害,大家就都不喜欢他了吗?”
陈道远正盯着水面下一条悠然摆尾的银色小鱼,闻言头也没抬,几乎是脱口而出。
“意思就是做人莫装…呃,要低调!要和光同尘!懂不?”
他差点把前世网络俚语秃噜出来,连忙改口,但意思还是那个意思——苟住,别冒头!
陈道清秀气的眉头立刻蹙成了小疙瘩,兄长的解释让她更加云里雾里。
“和光同尘?”
她咀嚼着这四个字,感觉比书上的句子还难懂,求助地看向一旁侍立的赵忠良。
“赵伯伯,兄长说的‘和光同尘’又是什么意思啊?是要把自己藏在土里吗?”
赵忠良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巨大的窘迫。
搓着粗糙的大手,尴尬得额头都快冒汗了。
论起舞刀弄棒、与人交际,他是一把好手;可这咬文嚼字、讲解圣贤道理,简直比让他单挑一头凶兽还难!
“这个...小姐啊...”
赵忠良吭哧了半天,憋得脸都有些发红。
“老奴...老奴是个粗人,这文绉绉的话,实在是...实在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啊!不过…”
他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救星.
“家主他饱读诗书,学究天人!小姐若是有惑,去问家主,定能得到解答!”
陈道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她嘟了嘟小嘴,继续低头研究那晦涩的句子,脸上写满了认真。
日头渐烈,不知不觉已近正午。
溪水被晒得有些温热,水面下清晰可见的鱼儿反而游得更欢,依旧对鱼钩上的饵料视若无睹。
陈道远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抹了一把,看着毫无动静的浮漂。
一股熟悉的、来自灵魂深处的“空军”感,油然而生。
“唉!这鱼狗都不钓!”
他重重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鱼竿往旁边草地上一扔。
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一脸索然无味。
“走吧,鱼喂饱了,咱也该回家干饭了!”
陈道清乖巧地收起书卷,赵忠良如蒙大赦,连忙护着两位小主人往半山腰的陈家宅院走去。
陈家内院,那株老柿子树正值花期,繁茂的枝叶间缀满了黄白色的小花,团团簇簇,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微风拂过,细碎的花瓣如雪飘落。
树荫下的石桌旁,陈在正为孙巧和周长兴二人讲解《探灵术》的要点。
今日,孙巧换了一身素净的藕荷色衣裙,发髻梳得一丝不苟,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端坐在石凳上,双手紧张地交叠放在膝上,指尖微微泛白。听着陈在清晰而低沉的讲解,她白皙的脸颊因为专注和些许压力,透出淡淡的红晕。
相比之下,一旁的周长兴则显得“豪迈”许多。他大马金刀地坐着,身体微微前倾,浓眉紧锁,听得聚精会神,不时还用力地点点头,仿佛要把每一个字都刻进脑子里。
“探灵之术,首重心静神凝。非是目视,而是以心感,以意触...”
陈在指尖在石桌上虚划,引导着二人理解灵气流动的细微差别。
“周遭山野,凡有灵氛异于常处,或聚或散,或温或烈,皆需敏锐捕捉,详加记录方位、强度、属性倾向...”
近些年,随着陈家势力稳固,村卫队实力大增,以百草村为中心,方圆数十里内,那些曾盘踞着凶兽、阻碍凡人活动的山林险地,已被反复扫荡肃清。
清理出的土地,一部分用于安置归附的村民,另一部分则需仔细勘测,寻找其中可能蕴含的、灵氛尚可的土地。
陈在身为家主事务繁忙,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
这勘测的重任,自然便落在了孙巧和周长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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