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堂最前方的布道台上,站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袍,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女人。
她就是这个教会的领袖,克里斯塔贝拉。
大门的崩塌,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布道被打断,克里斯塔贝拉的脸上,浮现出被打扰的怒火。
“是谁?!”
她厉声喝道,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
“是谁?!竟敢闯入主的圣殿,打扰我们的祈祷!”
所有教徒的目光,都随着她的声音,齐刷刷地转向了那个被轰开的门口。
他们看到了从烟尘中走出的四个人影。
一个穿着警服,满脸惊魂未定的女人。
以及……三个小女孩。
克里斯塔贝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一个外来者?还有几个孩子?
她刚想下令,让卫兵将这些亵渎者抓起来。
她的目光,就落在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女孩身上。
在看到莉莉脸庞的瞬间。
克里斯塔贝拉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混杂着恐惧与憎恨的惊骇!
那张脸……
那张脸!
虽然更年幼,虽然带着笑容,但那五官,那轮廓……
和她记忆深处,那个被火焰焚烧,被锁在医院地下室,那个带来诅咒与灾难的……恶魔之女!
一模一样!
“阿……阿蕾莎……”
克里斯塔贝拉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是她!
是那个女巫!
她回来了!她从地狱里爬回来了!她要来向所有人复仇了!
无边的恐惧,瞬间转化为了极致的,狂热的愤怒!
“女巫!!!”
克里斯塔贝拉伸出颤抖的手指,死死地指向莉莉,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是那个女巫回来了!!!”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变得扭曲、尖利。
“她就是罪恶的根源!是她给我们的小镇带来了这无尽的黑暗与痛苦!”
教堂里的所有教徒,在听到“女巫”这个词的瞬间,脸上的表情,也从茫然,变成了和克里斯塔贝拉如出一辙的狂热与仇恨。
他们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一些人从长椅下,抽出了钢管、木棒,甚至是生锈的砍刀。
整个教堂,在瞬间,从一个祈祷的圣所,变成了一个即将执行审判的刑场。
“抓住她!”克里斯塔贝拉的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用火焰净化她!用钢铁刺穿她!不能让她再玷污这片神圣的土地!”
“烧死她!!”
“净化她!!”
人群开始躁动,他们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举着简陋的武器,一步一步地,朝着门口的四人,包围了过来。
西碧尔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下意识地举起了枪,对准了那群如同疯子般的教徒。
“别过来!后退!我是警察!”
然而,她的警告,在狂热的信仰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没有人理会她。
所有人的眼中,只有那个被他们认定的“女巫”——莉莉。
看着那一张张扭曲、狂热的脸。
看着那些高高举起的,闪烁着寒光的武器。
莉莉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她只是轻轻地,歪了歪头。
血红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兴奋。
她转过头,看向身旁的艾玛,声音轻柔得像是在耳语。
“艾玛。”
“热身结束了。”
艾玛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冰冷的,近乎于愉悦的弧度。
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通体金黄的剪刀。
“小心!”
西碧尔发出了声嘶力竭的警告。
她举起枪,对着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挥舞着铁棍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教堂里炸响。
子弹精准地命中了那个男人的肩膀,带出一蓬血花。
然而,那个男人只是身体晃了一下,脸上的狂热没有丝毫减退,反而因为疼痛而变得更加狰狞。
“为了主!净化女巫!”
他嘶吼着,继续冲锋。
信仰,或者说,被煽动起来的集体狂热,成了他们最好的麻醉剂。
西碧尔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些人……疯了!
但就在这时。
一道黑色的娇小身影,如鬼魅般,从她身边一闪而过。
西碧尔甚至没有看清她的动作。
她只看到艾玛像一只黑色的蝴蝶,以一种超越人类动态视力极限的速度,冲进了那群狂热的人群之中。
没有碰撞。
没有惨叫。
艾玛的身体,在挥舞的棍棒与砍刀之间,以一种匪夷所斯的,违反物理定律的角度,轻盈地穿梭、闪避。
她像是在跳一支死亡的独舞。
而她手中的那把金色剪刀,则是唯一的舞伴。
“咔嚓。”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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