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林栋哲提着刚买的西瓜和一袋子熟食,哼着歌推开四合院的门。院子里静悄悄的,石榴树下的小石桌旁,九溪背对着门口坐着,肩膀微微绷着,不像往常那般闲适。
“阿九,我回来了!看我带了什么?冰镇西瓜!还有你爱吃的酱……”栋哲兴冲冲的话说到一半,察觉到不对劲,快步走过去,弯腰看向九溪的脸。
只见九溪眉头微蹙,嘴唇紧抿,手里拿着一片石榴树叶无意识地撕扯着,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愠怒和一丝……难过。
“阿九,怎么了这是?”栋哲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在她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关切地问,“谁惹你不高兴了?跟我说说。” 他心里快速闪过几个可能,是学业不顺?还是跟同学闹别扭了?
九溪抬起头,看到栋哲,那股压着的火气好像找到了出口,声音里带着冷意和失望:“你知道吗?妈刚刚跟我通电话了,她……她挺难受的。”
“妈?妈怎么了?生病了?”栋哲心里一紧。
“不是身体上的。”九溪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叙述清晰,“是苏州厂里,今天有人给妈打电话了。不是黄阿姨,是人事处那边的人。”
她顿了顿,组织着语言,脸上怒意更盛:“电话里虽然说得冠冕堂皇,绕来绕去,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是威胁。想让妈把咱们苏州那个老房子,‘借’给吴珊珊结婚用。”
“吴珊珊?”栋哲愣了一下,想起那个曾经在巷子里跟他们一起玩的邻居姐姐,后来去镇上当了老师,“她结婚跟咱家房子有什么关系?咱妈跟她关系不是一直挺好的吗?珊珊姐要是真有困难,好好跟妈说,妈那人心软,说不定就同意了。当初鹏飞哥住进去,不也是妈主动提出的吗?”
“问题就出在这儿!”九溪的声音提高了些,“她不是自己来找妈的!她是通过她那个对象——刘副厂长的儿子,走了厂里的关系,让厂里出面来‘协调’!人事处的人,明知道妈是停薪留职,就拿着这个说事,说什么‘厂里职工子弟有实际困难’,‘要发扬互助精神’,话里话外暗示,要是妈‘不同意’,厂里‘按规定’是可以把房子‘收回重新分配’的!这不明摆着是拿收回房子来威胁妈吗?”
栋哲听到这里,脸色也沉了下来,拳头不自觉握紧:“这不是欺负人吗?妈当年在厂里干了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停薪留职也是符合规定的。现在人走茶凉,为了副厂长儿子的婚事,就拿房子来要挟?这不是背刺是什么?妈当初对珊珊姐多好啊!”
“可不是嘛!”九溪的眼圈都有些红了,既为母亲感到不值和愤怒,也为那变了味的人情感到心寒,“妈在电话里声音都哽咽了,说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当初搬家时还觉得有些对不住老邻居,现在……现在只觉得庆幸!”
“庆幸什么?”栋哲追问。
“庆幸当初我们坚持,让鹏飞哥住进去的时候,手续办得齐全,签了正式的房屋使用协议,还去街道备了案!”九溪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后怕的庆幸,“有了那个协议,房子在法律上就不是无主闲置状态,鹏飞哥有合法的居住权。厂里就算想动歪脑筋,也没那么容易!现在他们最多只能厚着脸皮,看能不能‘商量’着,把西厢房那间空着的,暂时借给吴珊珊用用。想整院占去?门都没有!”
栋哲听完,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心里的怒火稍平,但那份对世态炎凉的齿冷却挥之不去。他握住九溪有些冰凉的手,用力捏了捏:“妈做得对!我们也做得对!就该这样!白纸黑字,比什么都管用!这份‘庆幸’,是咱们自己给自己挣来的保障!”
九溪反握住他的手,感受到那份支持和力量,心里的愤怒和难过稍稍平复。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方故乡的人情变故,像一阵阴冷的风吹进了这个北京的小院,但也让他们更加明白,有些温暖需要守护。
院子里短暂的沉默被夏夜的虫鸣填补。栋哲看着九溪依旧微蹙的眉头,知道她还在为苏州房子的事气闷。他不想让这些烦心事破坏了他们难得的相聚时光,更不想让她一直为此不开心。
他轻轻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脸上重新扬起笑容,刻意用轻快跳跃的语气转移话题:“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影响心情。那些人有他们的算计,咱们有咱们的章程,兵来将挡就是了。” 他顿了顿,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九溪,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和期待,“话说……爸爸妈妈那边,关于我们的大事,商量得怎么样了?定下来了吗?咱们的婚礼,到底是在苏州办,还是在北京办啊?或者……广州也行?我得提前开始攒路费了!”
九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傻气的兴奋逗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们的婚事,脸上残余的愠色迅速被一层薄薄的红晕取代。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急什么呀!不是都定好了吗?婚礼在明年年底,还有一年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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