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高手。”江慧玲凑过来看,镜片后的眼睛亮闪闪的,“我调了十分钟都没对齐,你三两下就搞定了。”
“跟调天线练出来的。”林栋笑了,“我爸说任何精密仪器都怕急,就像熬汤,火候到了自然香。”
吴小燕忽然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贴着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全息照片:“我查了资料,全息成像的原理和咱们学的光的干涉有关,就像……就像张超投篮时,球的旋转和抛物线的叠加效果。”她说话时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摩挲,那认真的样子让林栋想起她修理收音机时的专注。
三人轮流练习调试仪器,蝉鸣声从窗户钻进来,和实验室里的电烙铁滋滋声、游标卡尺的咔嗒声混在一起,像支奇特的夏日交响曲。林栋发现江慧玲总能把光学原理和生活场景联系起来——把光的折射比作筷子插在水里的弯折,把全反射比作雨后的彩虹;而吴小燕则擅长从精密仪器里找共性,说分光计的刻度盘和手表的齿轮一样,都是“用机械传递精确”。
傍晚的操场被夕阳染成金红色。张超抱着个篮球站在三分线外,身上的运动服还在滴水,是刚训练完没来得及换。“看我的绝杀!”他起跳时的影子被拉得老长,篮球在空中划出道完美的弧线,擦着篮筐落进网窝——和林栋用斜抛运动公式算出来的轨迹分毫不差。
“可以啊张超!”袁姗姗举着根绿豆冰棍跑过去,包装纸在手里揉成小团,“这就是你说的‘生物力学奇迹’?”
“那当然!”张超抹了把脸上的汗,从运动包里掏出几支冰棍分给大家,“教练说我的投篮角度稳定在53度,正好是斜抛运动的最优解,还说这叫‘人体计算器’。”
林栋咬着冰棍,看江慧玲和吴小燕在讨论刚才的实验题,夕阳在她们的笔记本上投下交错的光影;袁姗姗在给张超讲刚背的《滕王阁序》,说“落霞与孤鹜齐飞”里藏着运动的相对性;远处的教学楼亮起点点灯光,像群正在眨眼睛的星。
“对了,”张超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奖牌,是下午刚发的,黄铜色的表面刻着“投篮冠军”,“我爸说这玩意儿能激励我,让我贴在训练馆的墙上。”他忽然挠挠头,“不过我还是觉得,能去省队比拿奖牌重要。”
“会有那么一天的。”林栋拍着他的肩膀,想起父亲常说的“只要方向对,不怕路远”。
回家时,老街的路灯已经亮了。林栋推着车往回走,看到“林记电器”的LED灯箱在暮色里格外醒目,父亲正指挥店员把最后台冰箱搬上车,王经理站在旁边笑着点头,像幅温馨的剪影。薛老坐在门口的藤椅上,手里摇着蒲扇,半导体里正播放着评书《三国演义》,“草船借箭”的桥段顺着晚风飘过来,和店里的空调声、蝉鸣声融在一起。
“小栋回来啦?”薛老招呼他,蒲扇上的竹骨被磨得发亮,“刚你爸说你复赛肯定没问题,我看也是,就凭你修收音机那股劲,啥题解不出来?”
林栋在老人身边坐下,递过去支冰棍。薛老舔了口,冰水流到下巴上:“想当年我在部队修电台,调频率得守着机器半天,跟你们现在做实验一个理——急不得,得沉住气。”他指着天上的星星,“你看那北斗星,几千年来都指着北方,为啥?因为它稳当。做人做事也一样,稳当才能走远。”
夜风渐渐凉了,蝉鸣声也低了下去。林栋抬头看天,北斗七星果然清晰地挂在天上,像把巨大的勺子。他忽然想起实验室里调试好的分光计,想起张超精准的投篮角度,想起父亲给王经理介绍空调时的自信,这些画面像散落的星子,被“稳当”这根线串成了星座。
回到书房时,手机又响了。是江慧玲的短信:“梦见咱们在航天博物馆看火箭,你说发动机的推力公式算错了,吓我一跳。”后面跟着个流汗的表情。
林栋笑着回:“别怕,就像薛老说的,稳当点就行。”
他翻开笔记本,在“复赛倒计时:7天”下面,画了个小小的北斗星。窗外的蝉鸣又响了起来,这次听起来不再烦躁,倒像支温柔的催眠曲,伴着他在物理公式的海洋里慢慢航行。
因为他清楚,无论是即将到来的复赛,还是父亲的电器生意,张超的篮球梦,袁姗姗的文科路,都像夏夜的星轨,只要踏踏实实地走,总会通向该去的地方。而那些藏在蝉鸣里的期待,终将在某个清晨,开出饱满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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