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根本不敢回头,只觉得身后的轰鸣声和惨叫声越来越远,前方的光线似乎亮了一些,风也更大了一些(可能是接近出口)。他拼尽最后力气,连滚带爬地冲过一片坠冰区,手脚并用地爬上一个因崩塌形成的冰坡——
眼前豁然开朗!
冰冷但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久违的天光(虽然是极北的惨淡天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下方,是一望无际的雪原!他们竟然从山腹中冲了出来,位于一处冰川断崖的中部!
“出来了!我们出来了!”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间淹没了紧随其后冲出来的人群!
众人回望,只见那巨大的冰川山体,正在轰然向内塌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坑洞,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进去!心有余悸!
所有人瘫倒在雪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彼此狼狈不堪却幸存的模样,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目光,再次不约而同地聚焦到那个刚刚从冰坡上滑下来、正趴在地上干呕、脸色惨白如鬼的林小满身上。
感激、敬佩、崇拜……种种情绪,难以言表。
“多谢前辈…再次救命之恩!”静瑜真人率先起身,郑重一礼。众人纷纷跟随,声音哽咽。
林小满吐了半天,才缓过气来,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蔚蓝(灰白)的天空和广阔的雪原,愣了好久。
“出…出来了?”他不敢相信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这才确认不是做梦。
“回…回家了?”他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近乎虚脱的笑容。对他而言,离开那可怕的冰窟,回到“外面”,就是最大的胜利,至于怎么出来的,他根本搞不清楚,也不在乎。
他这“淡然”和“欣慰”的表现,在众人看来,更是前辈功成不居、心系家园的体现。
稍作休整后,队伍清点人数,损失惨重,但核心力量尚存。最重要的是,完整的“虚空钥”已经到手。
“前辈,此次北寒之行,功德圆满!多亏前辈……”赵明长老上前,激动地准备总结陈词。
林小满却根本没听进去。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无比强烈——
“回家!”他猛地站起身,打断了赵明长老的话,声音因为激动和疲惫而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赶紧回家!现在!立刻!马上!”
他一边说,一边已经开始 漫无目的地在雪地上踱步,眼睛四处张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路呢?飞舟呢?从哪边走?快点啊!”
他这归心似箭、近乎失态的表现,在众人看来,却是前辈淡泊名利、不恋外物、一心回归道场的至高风范!甚至可能是在提醒我等,此地不宜久留,速离为妙!
“是是是!前辈所言极是!我等这就准备返程!”赵明长老连忙应道。
很快,破损的破云梭被找出(所幸藏在远处未受波及),众人登梭,踏上归途。
归程中,林小满抱着膝盖缩在角落,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雪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盘旋:回家…回家…回家…
当他下意识地摩挲着手中那枚完整的青铜钥匙时,钥匙再次微微发热,一道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隐秘的流光,从钥匙尖端射出,穿透梭壁,指向南方天际的某个遥远之处,一闪而逝。
林小满若有所觉,低头看了看钥匙,又看了看窗外,嘟囔道:“这破钥匙…怎么老是发热…是不是坏了…”
而静瑜真人等有心人,却隐约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流光和其指向,心中巨震!
“虚空钥指引…南方?难道…下一处秘境…在那里?”
“前辈他…早已洞悉一切?催促回家,实则是为了…筹备下一次…”
“这…这盘棋,到底有多大?”
新的悬念,已然埋下。而林小满,只想着他的小木屋和阿黄。至于那钥匙指向何方,他一点也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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