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游振枫的方向,继续道:“游小子的过去我略知一二,他背负的血海深仇足以让任何人疯狂,但他没有。为何?因为他心中尚存一丝清明,这丝清明,或许就是他不愿看到更多人重蹈覆辙的守护之心。你看他对赵女帝,虽言语冷淡,却总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这份默契,不是靠冰冷的剑能维系的,而是源于内心的共鸣。”
白凤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游振枫依旧静坐着,仿佛对他们的谈话充耳不闻,但她能感觉到,那道环绕在他周身的九幽寒气,似乎柔和了些许。赵清莲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一声清越的琴音流淌而出,如同月光洒在湖面,抚平了夜的躁动。
“力量与情感,并非非此即彼。”独孤南天的声音温和却充满力量,“就像火焰,既能焚毁万物,也能温暖寒冬。关键在于,你用它来做什么。你想铸的,究竟是一把只为杀戮的魔刀,还是一把守护苍生的圣剑?”
“铸一把守护苍生的圣剑……”白凤锦喃喃自语,这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心中积压多年的迷雾。她想起自己年少时,看到魔教妖人欺凌弱小,心中燃起的愤怒与想要保护他人的冲动;想起师父将焚寂刀交到她手中时,眼中的期许与沉重;想起这些天与游振枫、赵清莲同行,看到他们虽身处险境却始终心系苍生,那份坚守让她内心震撼。
原来,她一直追求的极致刀道,从来都不是摒弃情感,而是将那份想要守护的情感,融入刀意之中,让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热,更加纯粹。
“多谢独孤宗主指点!”白凤锦豁然开朗,对着独孤南天深深一揖,眼中的困惑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晚辈明白了!”
独孤南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明白就好。记住,刀是死的,人是活的。真正能驾驭力量的,从来不是冰冷的心,而是炽热的信念。”
白凤锦走到焚寂刀旁,弯腰将其拿起。入手的刹那,她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从刀柄传遍全身,刀身的赤光愈发璀璨,仿佛与她的心跳产生了共鸣。她挥动长刀,一道凝练的赤焰刀气划破夜空,却没有以往的暴戾,反而带着一种守护的厚重。
游振枫微微侧头,嘴角似乎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赵清莲停下拨弦的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篝火依旧跳跃,夜风依旧寒冷,但白凤锦的心却如同被火焰点燃,温暖而坚定。她知道,自己的刀道之路,将迎来新的开始。而前方的挑战越是凶险,她心中的守护之火,就会燃烧得越旺。
远处的黑暗中,一双幽冷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幽冥魔君的声音在暗影中低语:“情感?守护?真是可笑的东西。越是炽热,燃烧起来就越是惨烈啊……”
话音消散在夜风中,仿佛从未出现过。营地中的众人对此毫无察觉,依旧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未曾想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白凤锦摩挲着焚寂刀的纹路,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漠北遇见的那对牧民夫妇。那时她追查魔宫余孽,撞见二人用单薄的身躯护住襁褓中的孩子,面对数名凶神恶煞的教徒,明明吓得浑身发抖,却死死挡在前面。
“他们没有武功,凭什么敢对抗魔徒?”当时她这般问自己,此刻却豁然开朗。就像独孤宗主说的,守护之心从不是枷锁,而是最坚硬的铠甲。她抬手挥出一道刀气,赤焰在空中凝成一只展翅的火凤,掠过树梢时惊起几只夜鸟,却在触及营地帐篷的前一刻悄然消散。
游振枫的耳尖动了动。方才那刀气里的躁动感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收放自如的沉稳,像烧到恰到好处的炭火,既能御寒,又不会燎原。他指尖在墨陨剑鞘上轻轻一叩,发出“叮”的轻响,像是在回应这份变化。
赵清莲将琴弦调至最和谐的音阶,轻声道:“白姑娘的刀意,比昨日清澈了许多。”她这话并非恭维,方才那瞬间,她分明从赤焰中听出了一丝悲悯——不是对敌人的怜悯,而是对苍生的眷顾。
白凤锦脸颊微红,收起焚寂刀抱在怀中:“是我以前钻了牛角尖。”她看向独孤南天,见老宗主正望着天际的星辰出神,便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宗主,您说游剑神他……”
“游小子的心结,比你的刀意更重。”独孤南天打断她,目光依旧望着星空,“他的九幽剑气太冷,冷到能冻结血脉,却也冻住了自己的过往。但今日你也瞧见了,他为赵女帝挡下躺异盛那刀时,剑气里藏着一丝暖意。”
白凤锦想起白日里冰火碰撞的震撼场景。墨陨剑出鞘的刹那,九幽寒气如瀑布倾泻,却在触及赵清莲衣角时陡然收势,那瞬间的凝滞,分明是刻意为之。
“可他总把自己裹在冰里。”她低声道。
“等他想通守护二字的真意,冰自会化。”独孤南天转过头,从怀中摸出个油布包递给她,“这是你师父临终前托我转交的,说等你真正明白‘焰圣天刀’为何而燃时,再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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