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锁龙村的后山祭祀坪上燃起了一堆巨大的篝火。
火焰将周围那些奇形怪状的古树，映照得如同张牙舞爪的鬼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松脂混合着泥土潮湿而神秘的气息。
张伟架设的七八个直播机位已经全部开启。高清的镜头，将这充满了原始和诡异氛围的场景，实时地传送到了全网数百万观众的眼前。
直播间的标题，极具噱头，《独家探秘！千年古村锁龙村祭山神，守村人请神实录！是真是假？》
弹幕早已密密麻麻。
“前排兜售瓜子可乐，见证封建迷信大型翻车现场！”
“我赌五毛，待会儿肯定会跳出来几个穿着玩偶服的精怪，搞点一惊一乍的特效。”
“那个守村人小姐姐看上去好高冷啊，有点心疼，感觉是被村里人逼着出来营业的。”
镜头前，张伟穿着一身他自认为很国潮的改良汉服，像个上蹿下跳的猴子，用极具煽动性的语言为直播间的观众渲染着气氛。
“家人们！老铁们！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锁龙村最古老也最神秘的祭山神仪式！今晚我们有幸请到了村里最后一位守村人，苏念大师，为我们主持这场千年难遇的盛典！”
他将镜头转向了篝火前那个安静得如同雕塑一般的素衣少女。
苏念面无表情，对周围的一切都恍若未闻。
而另一边，那十几个被高价请来的黑心游客则像一群来参加篝火晚会的精神小伙，嬉皮笑脸吵吵嚷嚷，将这场本该庄严肃穆的仪式当成了一场大型的户外派对。
“好了！吉时已到！”张伟看了一眼手机大声宣布道，“现在，就让我们按照山神定下的新规矩，请各位尊贵的客人，献上你们的契约金！”
他拿出一个古朴的木匣子走到了那群游客面前。
一个以虐待小动物来博取流量的油腻男网红第一个站了出来。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那台最新款的水果手机，轻佻地在木匣子上方晃了晃。
“我这手机算是我身上带的最珍贵的东西了吧？里面可存着我好几个T的珍贵视频呢！”他对着镜头挤眉弄眼地说道，引来了同伴们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
他将手机扔进了木匣子。
苏念坐在篝火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拿起那个木匣子，看都没看里面的东西，直接将其倾倒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
就在手机被彻底吞噬的那一刻。
油腻男网红口袋里的另一台备用手机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是他工作室助理打来的。
“喂？吵什么吵！没看我正忙着……”他刚不耐烦地吼了一句，电话那头就传来助理那几乎要崩溃的尖叫声。
“老大！不好了！我们工作室所有的电脑，所有的硬盘，就在刚才全都被一种来源不明的病毒给格式化了！所有的备份文件，所有的视频素材，全都没了！！”
“什么？！”
油腻男网红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凉了半截。
他那些用来威胁前女友的私密照，他那些虐待小动物获得快感的原始视频，全都……
没了？
直播间的观众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了一阵幸灾乐祸的弹幕。
“卧槽？报应来得这么快？”
“笑死我了，这下干净了，物理意义上的干净了。”
“这是什么？献祭手机，格式化硬盘？这山神还懂赛博因果律的？”
张伟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但他还是强撑着笑脸打着圆场：“哎呀，看来这位朋友的诚心山神已经收到啦！来来来，下一位！”
第二个上前的是一个穿着一身名牌的富二代。他以同时交往七八个女友，并以PUA她们为乐而闻名于他们那个小圈子。
他轻蔑地笑了笑，从手腕上解下了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扔进了匣子里。
“我这块表够不够分量啊？”
苏念面无表情地将手表也投入了火中。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富二代的手机也亮了起来。
不是电话，是一个视频文件。
点开。
画面里是他那个他自认为最清纯听话被他PUA得最深的女朋友。
此刻，她正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甜美而残忍的微笑。
视频的背景赫然是富二代自家的卧室。
紧接着，那个女人开始对着镜头声情并茂地将富二代这两年来是如何对她进行精神控制，如何脚踏七八条船的种种劣迹，一一细数。
视频的最后，她还附上了一份由律师团队准备好关于他涉嫌精神虐待和诈骗的长达数十页的起诉状。
而那个抱着她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富二代帮他处理各种脏活的私人助理。
富二代呆呆地看着那段视频，看着自己头上那顶绿油油足以覆盖整个亚马逊平原的帽子，和那份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起诉状，整个人像被抽掉了脊梁骨一样瘫软在地。
直播间再次沸腾了。
“哈哈哈哈！今日份的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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