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拉低了整个训练营的档次!”
他这番话,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那些原本只是好奇打量的天才们,几乎是下意识地,齐齐向后退开了几步。
他们看向林渊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那眼神中,充满了嫌恶,鄙夷,以及一种看待不洁之物般的疏远。
仿佛只要和林渊站得近一些,就会沾染上什么不祥的晦气。
转瞬之间,一个以林渊为中心,半径足有五米的无形真空地带,便在广场之上,悄然形成。
他被孤立了。
被这群自命不凡的天之骄子们,用最直接,也最伤人的方式,彻底地孤立了。
然而,作为这一切的中心,林渊却仿佛毫无所觉。
他的注意力,依旧全部都集中在远处那座训练塔上。
他的双眼之中,甚至有微光在流转,似乎正在以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飞速地解析着那些复杂的能量回路。
对于他来说,周围这些人的看法,根本无足轻重。
一群行走的“经验包”和“天赋库”而已。
在将他们身上的价值彻底榨干之前,他们的想法,他们的情绪,与他何干?
林渊的这份无视,在某些人看来,却成了一种更加刺眼的挑衅。
“喂!”
一个嚣张的声音,猛地在林渊的耳边响起。
紧接着,一道身影,带着两名跟班,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如同三堵墙般,蛮横地,挡住了他望向训练塔的视线。
林渊缓缓地,皱起了眉头。
他终于将自己的目光,从那座充满了无穷奥秘的训练塔上,收了回来。
他抬起眼,看向了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那是一名身穿顶级名牌作战服,身材高大的青年。
他的下巴微微扬起,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正自上而下地,打量着林渊那一身普通的休闲装束。
他裸露在外的手指上,一枚闪烁着微光的空间戒指,彰显着其不凡的家世与财力。
此人,正是之前在人群中,第一个出言嘲讽林渊的那个高傲青年,周放。
周放轻蔑地,嗤笑了一声。
那笑声不大,却经过了能量的加持,清晰无比地,传遍了整个广场。
他看着林渊,用一种充满了戏谑的语气,一字一顿地问道。
“喂,小子,我听说,江城分部今年送来个收尸的?”
“说的,就是你吧?”
“你别是走错地方了吧?这里可是夏国最顶尖的天才训练营。”
他身后的两名跟班,立刻心领神会地,爆发出一阵充满了恶意的哄笑。
“放哥说的是!停尸房应该在地下,可不是在这儿!”
“哈哈哈,小子,赶紧滚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那刺耳的哄笑声,与周围那些看好戏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压力,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的年轻人,都感到无地自容。
然而,林渊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缓缓地,将自己的目光,从周放那张充满了傲慢与挑衅的脸上移开,然后落在了他身后的那两名跟班身上。
最后,他的视线,再次回到了周放的身上。
整个过程,不疾不徐,从容镇定。
他的眼神里,没有众人预想中的愤怒,没有羞恼,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那是一种纯粹的,冷静到近乎麻木的,职业性的审视。
就如同他过去无数次,在停尸房里,面对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时一样。
他在评估。
评估眼前这具“尸体”的完整度,评估它的能量残留,评估它的死亡原因。
这种诡异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让周放那张原本挂着狞笑的脸,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被这双眼睛盯着,他竟然从心底,升起了一丝让他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的寒意。
就仿佛,自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即将被解剖的,冰冷的物品。
林渊没有回答周放那充满了羞辱意味的问题。
他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然后用一种陈述事实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平淡语气,缓缓地,开了口。
“你的能量循环很乱,气息在体内横冲直撞,毫无章法。”
“气血虚浮,脚步轻飘,应该是长期纵欲过度的表现。”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让周围所有的哄笑与议论,都为之一滞。
林渊顿了顿,仿佛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医生,在给自己的病人,下达最终的诊断通知。
“我建议你,以后少去那些风月场所。”
“否则,你活不长。”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定格。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见了鬼一般的,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设想过林渊可能会有的无数种反应。
或是愤怒地反唇相讥,或是屈辱地默不作声,或是色厉内荏地虚张声势。
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会用这样一种……如此诡异,又如此诛心的方式,进行反击!
这已经不是骂人了。
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专业性的,降维打击!
周放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紧接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混杂了羞辱与暴怒的血气,猛地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那张英俊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最终变成了一种近乎于猪肝般的,诡异的酱紫色!
这比任何恶毒的回骂,比任何直接的武力羞辱,都更让他感到难堪!
因为,林渊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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