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那心魔镜像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骤然溃散，化为点点流光，消散在空中。
战斗戛然而止。
林间空地再次恢复寂静，只余下两人剧烈喘息的声音。月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照亮了他们狼狈却熠熠生辉的身影。
三秋拄着剑，喘息着看向符玄，星眸中情绪复杂：“…多谢。”
符玄微微平复呼吸，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袖，语气依旧平淡：“…路过而已。”她目光扫过他校服上渗血的破口，“…你的伤…”
“皮外伤，不碍事。”三秋直起身，走到她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刚才用的那招‘星流霆击’，能量节点转换比标准模型快了零点三息，怎么做到的？”
即使在这种时候，他关注的依旧是她的术法精进。
符玄金瞳微闪，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下意识回答：“标准模型追求绝对稳定，但在高速对抗中，牺牲千分之三的稳定性换取十分之一息的速度提升，性价比更高。我在‘摇光’节点处提前注入了微量‘巽风’灵力引导…”
她习惯性地开始阐述自己的推演思路，指尖甚至在虚空中无意识地划动起来。
三秋听得极其专注，眼中闪烁着悟和兴奋的光芒：“原来如此！那如果应用到我的‘惊霆’剑诀的起手式，是不是也能…”
两人就这般站在月光下的林间空地上，一个认真讲解，一个凝神倾听，时不时提出自己的想法或疑问，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那种纯粹探讨学术的状态，却比那时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融洽与和谐。
晚风吹拂，带来丝丝凉意，也吹动了符玄颊边的发丝和裙摆。
三秋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的目光从她划动的手指，缓缓移到了她专注的侧脸，移到了她微微开合、吐露着精妙计算的唇瓣上。
刚才激战时的心跳尚未完全平复，此刻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听着她清冷却动人的声音，一种完全不同的心悸，如同潮水般悄然涌上，越来越汹涌。
符玄察觉到他声音停下，有些疑惑地抬眼看他，却撞入了一双深邃得如同眼前星潭的眸子里。那里面翻涌着的，不再是学术探讨的锐利，而是一种她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滚烫的情绪。
她的讲解戛然而止，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四周忽然变得极其安静，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彼此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三秋？”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轻颤。
三秋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一步步地靠近她。
他的眼神专注得可怕，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他身上那混合着汗味、血腥味和清冽气息的味道，霸道地侵入她的感官。
符玄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脚步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只能看着他越来越近，近到能清晰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看到他挺直的鼻梁，看到他…微微滚动的喉结。
月光如水，柔和地笼罩着他们。
气氛暧昧得令人窒息。
“你…”符玄的呼吸变得急促，金瞳中闪过一丝慌乱。
“别说话。”三秋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那温度透过皮肤，瞬间烫进了她的心底。
符玄的身体猛地一僵，却没有挣脱。她看着他缓缓低下头，那英俊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具有侵略性。
他的目标，是她的唇。
意识到这一点，符玄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仿佛要挣脱胸腔。脑子里一片混乱，所有的计算、所有的理性，在这一刻全都失了效。只剩下那越来越近的、灼热的气息，和手腕上那不容抗拒的、却又带着一丝颤抖的力道。
她应该推开他的。
就像上次在露台那样。
可是…
他的鼻尖轻轻蹭到了她的鼻尖，带来一阵剧烈的战栗。
她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唇上，带着一种令人晕眩的渴望。
最后一丝距离，消失。
他温热的、略带干涩的唇，终于轻轻地、试探地、覆盖上了她的唇。
那一瞬间，仿佛有细微的电流从唇瓣相贴处窜开，窜遍四肢百骸！
符玄的瞳孔微微放大，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那两片相接的唇上。他的唇比她想象的要柔软，带着一丝清冽的气息，和一种小心翼翼的、笨拙的温柔。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那次在露台上的粗暴和惩罚，也不同于雪坡下的失控和绝望。它很轻，很柔，带着一种虔诚的、试探的意味，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三秋也同样紧张得心脏狂跳。他只是凭着本能靠近，真的触碰到那思念已久的柔软时，整个人都像是被点燃了，却又强压着所有的冲动，生怕再次吓跑她。
他只是轻轻地、笨拙地贴合着她的唇瓣，感受着那不可思议的柔软和微凉。
这是一个生涩至极，却纯粹无比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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