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佛斯号的船帆在咸涩的海风中绷紧,船身破开层层浪涌,最终稳稳停靠在一座足以遮蔽天空的庞然大陆边缘。
这里便是巨人族的圣地,艾尔巴夫。
它的“大”绝非寻常岛屿的尺度。
码头的系船柱是用整根千年古树的树干凿成,高度堪比普通船只的桅杆。
岸边的鹅卵石每一块都有成年人的胸膛大小,踩上去能听见沉闷的回响。
最令人震撼的是矗立在大陆中央的宝树亚当,它的树干粗壮到需要上百艘雷德·佛斯号并排才能环绕。
树皮如墨色岩石般布满沟壑,缝隙中渗出带着金色光泽的树脂,远远望去像凝固的闪电。
宝树亚当自上而下分为三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天界位于树冠顶端,被厚重的白色积云包裹,只能隐约看见巨大的叶片如绿色天幕般舒展。
阳界是巨人族繁衍生息的核心区域,无数粗壮的枝干向四周延伸,如同大地的臂膀。
巨人们的村庄就建造在这些枝干上,枝干之间悬挂着用藤蔓编织的吊桥,桥上往来的巨人族身形魁梧,每一步都能让吊桥微微晃动,他们的笑声像沉闷的雷声,震得空气都在震颤。
阳界的天空中还漂浮着成片的岛云,这些云朵密度极高,能承载重物,有些巨人甚至在云岛上开辟了菜园,种植着比人还高的卷心菜和胡萝卜。
冥界则在树干的底部,被茂密的气根和阴影笼罩,只能看见幽深的入口处泛着微弱的蓝光,传闻那里是巨人族安葬先祖的地方,弥漫着古老而肃穆的气息。
海风掠过宝树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混杂着巨人族的呐喊与远处瀑布的轰鸣,构成了艾尔巴夫独有的、充满原始力量的交响。
……
宝树亚当的阳界枝干上,巨型火把的火焰在风中跃动,将整片黑曜石广场照得通红。
红发海贼团的众人刚踏上石板,就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爽朗笑声。
斯巴克·贾巴正靠在石制酒桶上,白色的头发和胡子在风中轻晃,圆形墨镜后的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了两个身影上。
“莉莉丝,斯宾塞……你们这两个家伙,总算来看我了。”
贾巴抬手摘下墨镜,脸上的火焰伤疤在火光下格外清晰,他起身时,壮实的臂膀将花衬衫撑得紧绷,身形似乎与二十多年前没有分别。
他打量着莉莉丝和斯宾塞的眼神里满是感慨,“看样子还是和从前一样啊。”
莉莉丝依旧是记忆中那头绸缎般的墨发,肌肤莹白如初,眉眼间没有丝毫岁月碾过的痕迹。
斯宾塞也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从前那样梳着高马尾,坠着如初的发带,只不过周身多了些沉静的气质,少了很多少年气。
莉莉丝轻轻笑了笑,眼中也闪过些许温柔的回忆,她往前走了几步,拳头不重不轻地砸在贾巴的肩胛上,力道让对方闷笑一声。
“二十多年了,你不是也跟从前一样有活力嘛~”
斯宾塞跟在后面,手里还攥着半块从阳界云岛买的烤红薯。
他拍了拍贾巴的后背,目光扫过对方卷起的袖口——那里还留着当年在罗杰海贼团时,一起战斗时留下的旧伤。
“还是记忆犹新啊,贾巴。”
贾巴大笑着伸手勾住斯宾塞的脖子,转头看向红发海贼团的方向。
香克斯走过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贾巴先生,我们又来打扰了。”
贝克曼靠在一旁的石墙上,朝贾巴点了点头,眼神里是老熟人的默契——红发海贼团早已不是第一次来艾尔巴夫见他。
红发海贼团与艾尔巴夫可以说是“长期往来的友好势力”以及“关键情报与战力盟友”的关系。
他们多次到访这里,已经被视为巨人族的常客了。
贾巴笑着点头,指了指身后的石屋,“里面有刚酿好的巨人族麦酒,够你们喝到三天后的日出。”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莉莉丝和斯宾塞身上,语气软了些,“进去吧,有太多的话想跟你们聊了。”
火把的光芒将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混杂着巨人族远处的呐喊与宝树叶片的沙沙声。
石屋内的麦酒香飘出来,裹着二十多年的时光,将旧友重逢的暖意,悄悄藏进了艾尔巴夫的风里。
……
石屋的穹顶高得能容下整艘大型海贼船,粗糙的岩石墙壁上嵌着盆子粗的铁架,架着比几人高的铜制烛台,跳跃的火光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当然,也有按照贾巴的体型制作出来的物品,对于这群“普通人”来说也算方便。
至少不用踮脚够酒杯。
宴会的喧闹几乎要掀翻屋顶。红发海贼团的船员们抱着酒桶穿梭,有人搬来比门板还大的烤肉架,滋滋冒油的巨鲸排上架时,油脂滴落的声响都带着热气。
干部们则围在中央的大桌旁,香克斯、莉莉丝、斯宾塞以及米霍克挨着坐,面前的陶杯里都斟着琥珀色的麦酒。
贾巴斜靠在橡木椅上,手肘撑在桌子上,指节敲着桌面发出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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