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不想在她的面前承认，独有这一个人，他想让她的世界永远干净。
他不是屈服于谷欠望的人，更不会为了猎物失去耐心，但是在安阳身边，他屡次破戒，输得一败涂地。
他明明可以等，却因为未来的梦，撕开了所有的美好。
他接受不了安阳手上沾染的血，更接受不了梦境里，安阳与他分道扬镳的决绝。那一幕几乎要将他逼疯了……
过了良久，他忽地惨然嗤笑，“程安，是不是哥哥死了，你才会开门……”
安阳蜷缩在被子里，明明隔了很远的距离，可是程煜的声音却一字字清晰地窜入她的脑海。就像戒不掉的瘾，他的一言一行都会轻而易举的牵动她的神经。
死？程煜会死？
这句话让她冷不丁打了寒颤，本以为哭干的眼泪再一次滚了下来。
“不、不要……”
“不要哥哥死……”
哽咽地哭泣声中，她步伐踉跄地走向房门。手放在把手上的瞬间，她想到昨天程煜从震惊又渐渐默认的态度，忍不住哭出声音。
“程安，哥哥知道错了，并且是大错特错。”
虚弱的声音顺着门缝传了进来，程煜瞪着一夜未眠的眼瞳，泪水模糊了眼眶，“哥哥是做了太多的错事，也误解了程安。我知道你说出那句话后，就不会再原谅我。我的程安一直正义善良的人，是我不配，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不配！”
“有我这样的哥哥，也会是你一生的污点……所以程安，我再也不能陪你了。”
手掌在这一刻握住了把手，安阳吸了吸鼻子，内心陷入了挣扎。她习惯了这个人的陪伴，就像即使知道这个人不在正途，所想到的也是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他……可是真的撕开被掩藏的事实，她才突然开始怀疑，究竟这一切究竟是对是错。
“嘭。”
门外忽然转来重物坠地的声音，隐约间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割在了冰冷的瓷砖，尖锐的划痕声打断了安阳的思绪，她立刻扭动了把手。
鲜红的血像流动的溪水，点点沾染在瓷砖，将程煜的衣衫染成了血色。胸口处露出的半截刀刃冰冷锋利，将她所有的害怕化成了浓郁的恐慌。
立刻拨打了求救电话，她的手小心地压在了程煜的伤口处。
“哥哥，你不要死……”
害怕的哭声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程煜失血过多的脸渐渐变得苍白。
“程安，”程煜疲惫地睁开眼睛，他想要抬手去擦安阳的眼泪，可是心口疼得让他没有办法动弹分毫。
最终颓然地放下手，他的声音浅得仿佛在落地的瞬间，就化成了消晲的风声，“不要哭了。”
“对不起……让你有这样的哥哥……”
安阳定定地跪在原地，她看到他的眼睛再度无力地合上。
她突然想到那个怪石林立的公园，恐怖的夜晚程煜满身是血的站在他的面前。从那天起她就暗暗下了决心，总有一天她要当一名警察，她要保护他……
可是为什么，一切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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