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丽绝伦的身影,沐浴着青碧光雨,踏着虚空中的花瓣,如同九天玄女,飘然降临在混乱的废墟之上。
她身着素雅的青碧色宫装长裙,裙摆无风自动,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百草图纹。云鬓高挽,只斜插着一支青玉雕琢的鸾鸟发簪。面容清冷如月,眸光深邃似古潭,周身萦绕着令人心旷神怡的草木灵气,正是药王谷青鸾仙子!
她的出现,如同给混乱绝望的现场注入了一股清泉。那青碧光雨落在中毒村民灰白的脸上,那珍珠般的死气竟肉眼可见地消退了几分,呼吸也略微平稳。
青鸾仙子清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坐在地上哭成泪人、满身泥污的小凤身上,以及被她扔在一旁的那株“月华草”。
“月华草,根茎汁液异香惑神,触之僵体,闻之蚀魂。”青鸾仙子的声音如同冰玉相击,清冽悦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叶小凤,你可知错?”
小凤的哭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她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看向悬浮在半空、清冷如仙的青鸾,巨大的羞愧和恐惧让她小脸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拼命地点头,眼泪流得更凶了。
“错在何处?”青鸾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
“我…我看错了…”小凤抽噎着,声音细若蚊呐,“把…把月华草…当成了银线藤…害了叔叔伯伯…”
“错!”青鸾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如同清越的凤鸣,震得小凤浑身一颤。“你错在,只识其形,不辨其神!药道一途,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死记硬背图册,便以为尽知草木之性,此乃大忌!”
她的目光转向那株真正的银线藤——就在被小凤误拔的月华草旁边不远处,一丛看似不起眼、叶片稍显暗淡、开着不起眼五瓣小黄花的藤蔓,正安静地生长在几块碎石缝里。
“银线藤,叶脉隐有银丝,花五瓣,色微黄,根须带土腥气,生机内敛。”青鸾仙子素手轻挥,一道柔和的青光笼罩住那丛真正的银线藤。藤蔓仿佛被注入了活力,叶片上的银丝纹路清晰显现,微黄的小花轻轻摇曳,散发出一种朴实却令人安心的气息。
“月华草,叶肥厚而光润无纹,花四瓣半,色惨白,根茎汁液如月华凝露,异香惑人,生机外泄,反成剧毒!其性阴寒,喜近灵脉阴眼而生。”她的目光又落回那株被丢弃的月华草上,语气冰冷,“此地灵脉受创,阴气外泄,正是月华草滋生的温床!你只凭图册上粗略的形态相似,便妄下论断,鲁莽动手,险些酿成无可挽回之祸!此乃不察天时,不辨地利,更未体悟草木之性!”
字字句句,如同重锤,敲打在小凤的心上。她的小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来…她错得这么离谱!不仅仅是认错了草,更是错在根本没有理解草药生长的环境和它们真正的“性格”!
“青鸾仙子!求您救救他们!”叶秀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青鸾连连磕头,声音哽咽,“都是我们没看好孩子,也怪我们见识浅薄…”
其他村民也纷纷跪倒哀求。
青鸾仙子目光扫过地上那几个生机微弱的村民,清冷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她并未理会村民的哀求,而是再次看向小凤,声音依旧清冷:“叶小凤,你闯下大祸,可知该如何补救?”
小凤猛地抬起头,挂着泪珠的小脸上满是倔强和决绝,她用手背狠狠抹去眼泪,大声道:“我知道!姑姑教过我,月华草虽毒,但它的伴生守护者‘星露花’可以解!星露花一定就在附近!”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满身泥泞,小脑袋飞快地转动,回忆着图册上关于月华草和星露花的描述,焦急地在月华草被拔起的周围仔细搜寻。
她的目光扫过碎石、泥土、杂草…忽然,定格在月华草根系残留的湿泥旁,几片被压倒的、毫不起眼的、如同苔藓般的细小叶片上!那叶片呈深紫色,近乎黑色,只有指甲盖大小,上面沾着泥点,几乎与泥土融为一体。但就在叶片中心,极其隐蔽地托着几颗比芝麻还小的、晶莹剔透如同露珠般的“果实”!
“是它!星露花!”小凤惊喜地叫出声,如同发现了最珍贵的宝藏。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湿泥,伸出两根小手指,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捏住一片深紫色小叶的边缘,屏住呼吸,如同对待最易碎的珍宝,慢慢地将那整株不过拇指大小的“星露花”连带着根须的一点泥土,完整地采摘了下来。
“很好。”青鸾仙子清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缓和。她指尖一点青芒飞出,化作一只小小的、由纯粹灵力构成的玉碗,悬浮在小凤面前。“取三滴花露,不可多,不可少。以灵泉稀释百倍。喂服。”
小凤用力点头,小脸紧绷,全神贯注。她一手捧着那株微小的星露花,另一只小手小心翼翼地伸向中间那颗最大的“露珠”。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因紧张而生的、极其微弱的草木亲和力,轻轻触碰那晶莹的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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