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东走,水汽越重,空气里都带着一股咸腥味儿。路上碰见的修士也越来越多,三五成群,驾着飞剑、坐着葫芦、甚至还有骑着一只巨大海龟的,一个个眼神热切,跟赶着去投胎似的。不用说,都是冲着那蓬莱仙岛去的。
幽苒这丫头算是彻底撒了欢。她常年待在暗无天日的鬼域,哪见过碧海蓝天、沙滩椰林(虽然东海边没椰子树,但有类似的大型蕨类)这等景象?看见只螃蟹都能追出二里地,差点被钳了脚趾头;看见浪花拍岸,非要脱了鞋袜下去踩水,结果阴气与海水一冲,滋滋冒白烟,吓得她哇哇叫着跑回来,脚丫子都透明了几分。
“我说姑奶奶,你消停点行不?”我一边给她输送点灵力稳住魂体,一边头疼,“你是鬼!属阴!海水属阳!水火不相容懂不懂?再这么作下去,没到仙岛你就得化成一股青烟!”
幽苒瘪着嘴,抱着半透明的脚丫子吹气:“人家没玩过嘛……谁知道水也欺负鬼……”
我叹了口气,感觉自己不是找了个同伴,是带了个巨型婴儿。不过看她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又狠不下心骂她。
我们混在前往东海的人流中,尽量低调。但带着个穿大红嫁衣、脸色惨白还时不时兴奋得飘起来几寸的“少女”,想完全低调是不可能的。沿途收获了不少诧异、警惕、甚至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有几个自诩正道的修士还想上来“除魔卫道”,被我连哄带吓(主要靠忽悠和幽苒偶尔泄露的一丝鬼王威压)给糊弄过去了。
十几天后,我们终于抵达了东海之滨的一个巨大港口城镇——望海城。这里已经完全成了修士的天下,人声鼎沸,客栈爆满,连码头停靠的都不是普通渔船,而是各种造型奇特的灵舟、楼船。
蓬莱仙岛的影子还没见着,但关于它的传闻已经满天飞。有说岛上遍地灵草仙果的,有说藏着上古仙人传承的,更有甚者说岛上有能让人立地飞升的仙丹。总之,越传越邪乎。
我带着幽苒在城里转悠,想打听点靠谱消息,顺便看看能不能搞到一艘去外海的船。正走着,突然听到前面一阵喧哗,围了一大群人。
挤进去一看,好家伙!是个擂台!台子上插着面大旗,上书“招贤纳士”四个大字,落款是“金鳌岛刘家”。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正在台上喊话:
“诸位道友!我家少主欲往蓬莱仙岛寻缘,特招募护卫高手若干!要求修为金丹以上,身家清白!待遇优厚,包食宿,另有灵石法宝相赠!有意者速来报名!”
台下议论纷纷。金鳌岛刘家是东海有名的修真世家,财大气粗。不少散修心动,纷纷上台展示修为。
我摸了摸下巴。自己找船麻烦不说,还容易暴露目标。混进这刘家的队伍,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既能搭顺风船,还能借用刘家的势力避开一些麻烦。
就是这修为要求……金丹以上。我虽然是金丹大圆满,但得想办法“证明”一下,还不能太高调。
我正琢磨着怎么上台“应聘”比较自然,旁边的幽苒却眼睛一亮,扯着我袖子兴奋道:“张彪张彪!擂台!话本里说了,擂台是扬名立万、邂逅美女的最佳场所!你快上去!把他们都打趴下!肯定能吸引好多漂亮姐姐注意!”
我翻了个白眼:“打什么打?咱们是去应聘当护卫,不是去砸场子!”
“当护卫多没意思!”幽苒不乐意了,“你看话本里那些主角,都是靠打架出名的!你快去嘛!不然我上去啦?” 说着,她还真捋了捋袖子,作势要往台上飘。
我赶紧把她拽住:“我的小祖宗!你可消停点吧!你这一身阴气上去,人家还以为恶鬼袭城呢!” 这丫头,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眼看台上已经有好几个金丹修士通过了考核,名额有限。我没时间犹豫了。
我整了整衣袍,深吸一口气,挤开人群,走到擂台前,对那管家拱了拱手:“在下张彪,散修一名,愿为刘家效力。”
那管家打量了我一下,看我年纪不大(面相年轻),穿着也普通,微微皱眉:“道友修为几何?可需测试?”
我微微一笑,决定来个与众不同的“才艺展示”。我没释放灵压,也没动用兵器,而是后退几步,气沉丹田,然后……开始打拳。
不是那种虎虎生风的战斗拳法,而是慢悠悠、软绵绵、看起来像是公园老大爷晨练用的——太极拳!当然,是注入了尴尬意境和一丝“他心通”暗示的魔改版!
我一边打,一边用只有台上台下能听到的音量念叨:
“一个大西瓜啊,一刀切两半啊……”
“你一半来,他一半啊……”
“给你你不要,给他他不收啊……”
“那我只好,抱着西瓜回家啃了啊……”
我的动作滑稽,语调怪异,配合那莫名其妙的歌词,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台下观众都看傻了。
“这哥们儿干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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