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微弱的声音在寂静的密道中却格外清晰。
周平浑身一震,猛地大喊:“等等!先别点火!”
他一个箭步扑到婉娘身边,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婉娘!你醒了?你刚才说什么歌谣?”
婉娘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迷茫的目光首先落在周平脸上,却答非所问,带着母亲的殷切:“找……找到我儿子阿宁了吗?”
周平心急如焚,追问道:“还没找到!你刚才是不是说了‘歌谣’?什么歌谣?”
婉娘眼神依旧涣散,喃喃重复:“歌谣……什么歌谣……”
“你刚才明明说了‘歌谣’!”周平试图唤醒她更多的记忆。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婉娘脑中某个混乱的开关,她猛地坐直身体,神情又变得痴痴傻傻,拍手笑道:
“对呀!对呀!我怎么忘了呢!我家阿宁……最喜欢听我唱歌谣了……”
说着,她竟自顾自地哼唱起来,调子古怪而悠远,断断续续:
“小玄鸟,飞高高,
穿过月亮过桥桥。
桥下水,哗啦啦,
藏着宝贝睡觉觉。
小玄鸟,找呀找,
钥匙就在云梢梢。
左三圈,右三圈,
门儿开开见娘娘。”
哼唱完这几句,婉娘猛地站起,像个找不到玩伴的孩子,在狭窄的石道上跌跌撞撞地跑动,四处张望呼喊:
“阿宁!阿宁!你在哪儿啊?别躲了,快出来啊……”
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随着她再次陷入疯癫而迅速熄灭。
二狗的声音适时在周平脑中响起,带着贱兮兮的调侃:“啧啧,原来你现在好这口了?疯婆子也别有风味?”
周平心中怒道:“你再多嘴,回去我就直奔回龙观!”
二狗瞬间噤声。
五皇子常珂看着状若疯癫、碍手碍脚的婉娘,最后一点耐心终于耗尽,语气冰寒刺骨:“动手!”
“是!”雷虎毫不犹豫,再次准备点燃引信。
“殿下,再等等!”周平再次阻止。
五皇子猛地转头,目光如利刃般刺向周平,压抑的怒火几乎喷薄而出:“还等什么?!”
“我觉得婉娘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歌谣!这或许是关键!”
“那又怎样?!”五皇子厉声反问,“天下歌谣何止千万,你知道是哪一首吗?难道要一首首试过去?”
周平急中生智:“殿下,您对前朝典章旧事了解甚深,可知荻朝墨氏皇族内部,可曾流传什么特定的歌谣或童谣?”
这个问题,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五皇子内心最深处的隐痛。
他的生母乃是番邦进贡的女子,他自幼便与母亲分离,加之母亲早逝,所有关于母亲、关于童年温馨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且充满苦涩。
任何涉及家族温情、亲子传承的话题,都会引发他强烈的抵触和怒火。
五皇子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语气带着讥讽与暴戾:“我怎么会知道!我一个大将军,岂会知晓这些深宫妇孺的玩意儿!”
“殿下,请您再信我一次!我好像想到什么了!”周平试图争取时间。
“等?等你猜到猴年马月?!”五皇子彻底失去耐心,锵然拔出佩剑,直指周平。
“周平!你虽是和亲大使,但说到底不过一介捕快!胆敢一而再再而三违抗军令,阻挠本王!真当本王不敢杀你吗?来人!将周平给我拿下!”
士兵们闻言,立刻亮出兵器,逼向周平。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就在这危急关头,四处乱跑、哼着不成调歌谣的婉娘,口中的旋律陡然一变。
变得清晰、完整,甚至带上了一种古老而庄严的韵味……
就在士兵们即将按住周平的刹那,他猛地抬头,对五皇子喊道:
“殿下!且慢!您不觉得这歌谣……很耳熟吗?”
五皇子常珂闻言,强压下怒火,侧耳细听婉娘口中那循环往复的古怪歌谣。
调子确实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他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周平见他神色微动,立刻提醒:“是贺老六!我们进山那日,贺老六一路上哼唱的就是这个调子!歌词我还记得:
山有裂兮,木有棱,
心念专兮,邪不侵。
循影溯光兮,步莫停,
金石为开兮,见真灵。
我当时还好奇问过他,他说这是山里不知传了多少代的老歌谣,小孩大人都能哼两句。
可婉娘是前朝公主,久居深宫,她怎么会唱这镇上的山野歌谣?”
五皇子眼神一凛,贺老六哼歌的场景的确存在记忆里,但他仍质疑道:“那又怎样?一首流传广泛的乡野俚曲而已。”
“未必!”周平脑中灵光闪现,“这阴宅是婉娘所建,她特意在此刻哼出这首歌谣,绝非偶然!
殿下,或许这歌谣便是婉娘传唱出去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有人能开启这石门!”
说罢,周平不顾指着自己的兵刃,快步冲到巨大的石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根据回忆,清晰而缓慢地吟唱起贺老六版本的古朴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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