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妙极!妙极!”苏郎大声赞道。
小朝亦是小声惊呼,朝李娘子投去敬佩的目光。
化腐朽为神奇后,李娘子却并未继续,搁置画笔,坐回到石凳上,垂着头,似乎有些伤心。
苏郎面色一滞,顿时不再敢言语。
小朝叹了口气,试探道:“姐姐?可是苏郎他……”
李娘子轻轻摇了摇头,略有些疲惫,轻声道:“小朝,苏郎,柳郎……草木荣枯,花开花败,你们说,人生在世,生老病死任谁都逃不脱,但若终归是白头,我等……又何苦来这一遭?”
她顿了一下,指着石桌上的画,声音悲戚道:“在作画的时候,我时常想,若是我等皆是那画中人,赏的是画中景,那该有多好?”
她站起身,擦了擦空洞洞的双眼,指了指远处的花圃:“这样的话,花会永远开着,那只雀儿也会永远飞着,梨木没有枯枝的时候,我等也不会老,不会在百年后,化作一摊白骨,与青山同眠,而是作为画中人,百年后,千年后,都将活下去、流传下去,此景,此情,”
她声音又渐渐低了下去,“永不改,永不变。”
九亭内,风声漱漱。
小朝和苏郎都沉默了。
画中人……赵凌轻轻咽了一下口水,双手悄悄抚在膝盖上。
“唉——”
片刻后,小朝抬起头,叹气道:“姐姐,但我等终究不是画中人、画中物。”
“况且——”
她声音温柔,“人活一世,倒也不是只有生老病死啊,只要心有所托——”
她转眼看向苏郎,声音顿时更温柔了几分:“那便是身处仙乡,不管什么病,什么苦,小朝都能挺过去,即便是死……只要最后是与苏郎一起,那即便是死,小朝……”
“知道——”
白骨坐了下来,打趣她道:“此心安处是吾乡嘛!”
小朝顿时面色羞红,低下了头。
“那姐姐,”小朝抬眼看着她:“你能放下了吗?可以把画作完了吗?”她指了指石桌上的画。
李娘子笑了笑,转过头,再次提起笔。
她沾染了一些朱砂,想在画中落笔。
但迟疑了几瞬后。
又改为沾染石青,再度看向石桌上的画。
手腕在画上悬停。
十数息后,她又搁下笔,肩膀耸动了一下,似乎是又抽泣了一声。
李娘子泣道:“可是啊,小朝——”
她指了指对面的苏郎,声音很低:“你有苏郎,有可归之乡,而我——却始终无你这般姻缘……”
“姐姐!”小朝笑了一声,指向对面的赵凌道:“你这不是有柳郎吗……”
小朝的话还没说完,便似乎是被冰冻住了。
九亭内,温度瞬间降低。
小朝的手停在了半空,脸上的笑容僵在了一半。
苏郎的酒杯停住了嘴边,刚刚眨下的眼睛还没睁开,就紧紧闭上了。
风停了。
一切静止了。
李娘子看向赵凌,空洞洞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赵凌愣在当场,浑身冰凉。
鼻腔中突然间闻不到了花香。
耳畔中,恼人的麻雀叫声也已不见。
擦……赵凌眼瞳一缩,心中如狂风呼啸!
“这怎么回事?!”
这时,“咔嚓”的声音传来,眼前的画面突然如镜花水月般破裂。
赵凌屏住呼吸。
破碎的声音不断加剧,眼前突兀地出现一道道破碎的画面。
“哇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赵凌一愣。
破碎的画面里,一个男子从面色讪讪的稳婆手中接过一个婴儿,但在看到婴儿的那一瞬间,他面色瞬间变得阴沉。
他将婴儿交还给稳婆,“砰!”他摔碎了一个白瓷碗。
“咔嚓!”瓷碗破裂。
“噼里啪啦——呜呜哇哇——”的声音传来。
赵凌心跳似乎停下了。
画面里,之前那个男人将一张宣纸撕得粉碎,拾起竹条,不断抽打着一个小女孩的背,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小女孩旁边……似乎是她的母亲……也在掩面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
小女孩哭哭啼啼,重新执起画笔,在男子的竹条下,笨拙地画着一只笼中雀。
画中,笼中雀双眼黝黑,逐渐焕发生机。
转瞬,时间再度推移。
之前绷着脸的、一脸严肃与傲然的男子,此刻却低下了头,陪着笑脸,一个一个地请似乎是媒婆的人上门,但这些媒婆在看到女孩正脸的那一刹那,顿时就推辞着跑了出去,茶都没有喝。
男子苦恼地扶额。
日复一日,男子的头渐渐白了。
终于在某一天,男子给那个女孩找到了婆家,说成了亲。
鞭炮声、铜锣声大响。
那一天,女孩穿着鲜红的嫁衣,嫁人了。
结亲前的那一晚,男子笑眯眯喝了一晚上的酒。
新郎很好,一表人才,眉眼端正,但家境不够殷实,是逃难来的外来户,婚礼自然比较寒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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