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山顶,寒风凛冽,但阳光照射在雪地上带来的些微暖意,还是让刚刚经历艰难攀登的众人得以喘息。他们各自找地方坐下,一边欣赏着壮阔又危险的雪山景色,一边默默恢复着体力。
张韵棠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很自然地靠在了张起灵并不宽阔却异常坚实的肩膀上,闭目养神。张起灵身体依旧站得笔直,如同扎根于山岩的青松,并未躲闪,只默默调整了一个更能让她倚靠得舒服的姿势。
小白团子似乎觉得张起灵这边太过“安静”,扭着圆滚滚的身子爬到了正在啃压缩饼干的王胖子头上,把他本就凌乱的头发当成了窝,引得胖子哇哇大叫。
“嘿!你这小东西,胖爷我的头是给你当窝的吗?快下来!”王胖子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够,小白团子却灵活地躲开,还用毛茸茸的尾巴扫他的鼻子。
吴邪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道:“胖子,我看团子它跟你挺亲的,就当多了顶活帽子呗。”
“去你的天真,这帽子可不保暖,还净捣乱!”胖子嘴上抱怨,手上动作却轻柔了不少,最终也没真把小白团子揪下来,任由它在自己头顶找了个舒服位置蜷着。
休息了约莫半个多小时,众人的体力总算恢复了一些。眼看太阳西斜,距离落山仅剩一个多小时,必须决定下一步行动。
陈皮阿四拄着拐杖,用脚跺了跺脚下的冰川,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宝穴,可能就在我们脚底。当务之急,是在这冰川上开个洞。”
“开洞?用炸药?”潘子皱眉,“四阿公,这可是雪山,万一动静大了引起雪崩,咱们全都得交代在这儿。”
这时,郎风站了出来,他脸上带着一种专业人员的沉稳:“四爷,潘子兄弟的顾虑有道理。但如果是小剂量的精准爆破,我有把握。需要对炸药的量和埋放位置进行精确计算,只炸开表层冰盖,不引起大规模震动。”
陈皮阿四盯着郎风看了几秒,缓缓点头:“交给你。”
金顺子一听真要炸山,脸色瞬间惨白,当地人对雪山的敬畏是刻在骨子里的,他慌忙上前想要阻拦:“不能炸啊!会触怒山神的!会……”
话未说完,站在他侧后方的华和尚眼中寒光一闪,一记干净利落的手刀劈在他颈后。金顺子哼都没哼一声,软倒在地。
“碍事。”华和尚冷冷道,示意叶成将昏迷的金顺子拖到一边。
郎风不再耽搁,从背包里取出少量雷管和炸药,开始在选定的冰面上仔细测算、钻孔、埋设。他的动作熟练而精准,显然极有经验。一切准备就绪后,他示意众人迅速撤离到远处裸露的岩石后面藏好。
“准备了!”郎风低喝一声,拇指用力按下了起爆器。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并非惊天动地,但效果立竿见影。只见他们刚才所处位置下方的大片积雪和冰层,如同被切断的瀑布,轰然向下倾泻,露出了下方幽蓝深邃的古老冰川。
然而,这倾泻声仅仅持续了数秒,就被另一种更令人心悸的声音所取代——从他们身后更高的山坡上,传来了沉闷而连续的滚雷声!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仿佛整座山都在怒吼。
“雪崩!他妈的还是引发了!”王胖子脸色大变,吼了一嗓子,“往那边夹角跑!快!”他指的是不远处两块巨大岩石形成的天然夹角,或许能抵挡冲击。
众人反应极快,立刻将腰间的绳索再次收紧,拼命向那夹角冲去。慌乱中,吴邪脚下一滑,踩塌了一块松动的冰岩,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惊叫着向陡峭的山崖下滑去!
“吴邪!抓紧!”张韵棠离他最近,想也没想,身体猛地前扑,一只手死死抓住了吴邪背包的带子,另一只手则险之又险地扣住了一块凸起的岩石边缘。巨大的下坠力道让她闷哼一声,手臂仿佛要被撕裂。
“棠棠姐!”吴邪悬在半空,吓得魂飞魄散。
“抓紧!”张起灵的声音依旧冷静,但他行动快如闪电,几乎在张韵棠抓住吴邪的同时,他已经稳住下盘,双手紧紧拽住了连接众人的主绳索。王胖子、潘子等人也立刻反应过来,咬紧牙关,使出吃奶的力气一起往上拉。
上方,雪崩的轰鸣声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至,白色的雪浪如同巨墙般压下,携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所幸他们所在的夹角位置巧妙地处于雪崩主路径的边缘,大量的积雪从他们前方不远处冲过,只有少量碎雪和气浪拍打在岩石上,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侥幸躲过了这波致命的雪崩,众人惊魂未定,连忙合力将吴邪和张韵棠拉了上来。吴邪瘫在雪地里,大口喘着粗气,脸色煞白,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对着张韵棠连声道谢。张韵棠只是微微摇头,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手臂,示意无妨。
此刻,夕阳恰好沉至天边,金色的余晖毫无保留地洒向连绵的雪山,将整片冰雪世界染成了无比恢弘壮丽的金红色,仿佛神话中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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