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的手还贴在主控台的屏幕上，那道来自星外的共振信号刚刚消失，晶核安静地躺在读取接口旁。他没动，但手腕上的鼎纹还在跳，一下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轻轻敲门。
通讯灯亮了。
“南极方向有新发现。”耳机里传来指令，“永生会地下基地暴露，基因库存在风险。”
他收回手，把晶核收进战术包，转身走向装备区。特战小队已经在等了，全副武装，没人说话。
“走。”他说。
运输机降落在冰原边缘时，风速超过八十。舱门刚开一条缝，寒气就灌了进来。苏逸第一个跳下去，脚踩在冻实的雪层上发出闷响。远处一道裂口斜插进地底，像被刀切开的皮肤。
这就是入口。
守卫出现在他们刚进入通道五分钟后。三个人影从侧壁跃出，速度快得不像人类。枪声响起，子弹打中目标，可伤口几秒内就开始愈合。
“再生体。”苏逸低喝，“别让他们靠近。”
融兵鼎在他体内一震，随身携带的战术匕首瞬间软化、拉长，变成一把泛着蓝光的震刀。他一步跨前，刀锋扫过最近那人的脖颈。这次伤口没有闭合——高频震动破坏了细胞再生结构。
另外两个守卫扑向队员。苏逸抬手，镇魂鼎释放波动，两具身体同时僵住。他们眼神空了，原本紧密联动的意识场被强行撕断。
“继续前进。”他收刀入鞘，“他们不是敌人，是实验品。”
通道越往里越窄，墙壁上能看到干涸的血迹和抓痕。有些地方贴着褪色的照片，全是年轻面孔，标注着编号和日期。最后一批记录停在三年前。
核心区在地下九百米。
门是合金的，双锁设计。外层需要承鼎人血脉激活。苏逸把手按上去，皮肤下的鼎纹发烫，血液流动加快。他调动《九鼎吞天诀》，让自身气息短暂模拟成另一种承鼎者的频率。
滴的一声，第一道锁开了。
第二道锁需要虹膜验证。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密封袋，里面是一只眼球，属于三个月前击毙的一名永生会高层。
系统扫描后绿灯亮起。
门开了。
里面是个圆形大厅，中央摆着三座液氮舱，白雾弥漫。每一座都连着独立的数据终端。屏幕上滚动着基因序列图谱。
苏逸直奔最中间那台。标签写着：“候选者X-9，承鼎适配度91.7%”。
他拔下数据模块，拇指大小的金属块，表面刻着微型符文。其他两座舱内的样本他没碰，直接启动自毁程序。十秒后，爆炸声从背后传来，冲击波推得人往前踉跄。
“撤。”他对耳麦下令。
回去的路上遇到更多守卫。数量比来时多了两倍，明显是警报触发后的增援。他们从天花板、通风管、地板暗格里钻出来，动作整齐划一，像被一根线牵着。
苏逸没再用震刀。他站在队伍最后，每次有人逼近，就用镇魂鼎释放短促震荡，对方立刻倒地抽搐，失去战斗能力。
有个守卫临倒下前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让苏逸脚步顿了一下。
那不是野兽的眼神，也不是疯子。那是清醒的人被困在怪物身体里的绝望。
他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回到地面时天还没亮。接应的潜艇浮在冰湖边缘，舱盖打开等着。所有人登艇后，炸药引爆，入口彻底塌陷。
潜艇下潜，一路向北。
苏逸坐在角落，手里捏着那个数据模块。它很轻，但压得人心沉。他想起刚才那个守卫的眼神，又想起液氮舱里那些编号的面孔。
这不是研究。
这是屠宰场。
潜艇抵达南太平洋科研枢纽时已是深夜。这里建在海底山脊上，外部由高强度合金包裹，内部恒温恒压，二十四小时运转。
他直接去了核心数据室。
量子保险柜嵌在墙内，需要三层验证才能开启。他刷指纹、输密码、最后用鼎纹做生物确认。咔的一声，柜门弹开。
他把模块放进去，关好。
整个过程没人说话。
离开保险柜区域后，他拐进观察廊。玻璃外是深海，机械鱼群正游过照明区，银白色的外壳反射着冷光。
他靠在窗边，手指无意识擦过手腕。鼎纹还在微微发热，自从接触那个基因库系统后就没完全冷却。
通讯灯又亮了。
“总部更新待命指令。”声音从耳机传来，“新任务随时下达。”
他没回话，只是盯着保险柜的方向看了几秒。
然后转身朝会议厅走去。
走廊灯光忽明忽暗，可能是刚才爆炸影响了电力系统。走到一半，他停下。
保险柜的指示灯本该是绿色常亮。
现在变成了红色闪烁。
他快步返回。
门没锁，权限记录显示三十秒前有一次访问请求，来源未知，已被拦截。
但他清楚记得——自己设的是最高隔离模式，任何外部请求都不该触发红灯反馈。
除非……
有人在里面动了什么。
他伸手去按验证面板。
就在指尖触碰到屏幕的瞬间，柜内传出一声轻微的“嘀”响。
像是某种程序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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