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手僵住。
“现在动它,等于敲门。”蛟魂语气前所未有地严肃,“你想看看‘名单’上有没有你?等以后再说。现在这里不安全。”
“那我怎么办?原地坐着等雨停?”
“先稳住你自己。”蛟魂声音缓下来,“你现在每一分力气,每一丝气息,都可能被湖底那个东西捕捉到。你得让自己像个普通人,而不是一个刚吞过气运、体内有九尊鼎在转的怪物。”
苏逸咬牙:“所以我得装死?”
“不是装。”蛟魂道,“是收敛。把你那些乱窜的能量压下去,把鼎纹藏好,把心神收回来。你现在就像黑夜里的灯塔,谁都看得见。”
苏逸闭上眼,开始调动《九鼎吞天诀》往回收力。这不是简单的压制,而是要把所有外溢的气息一点点缩回血脉深处。过程像拧螺丝,一圈一圈往下扣,稍有不慎就会松动反弹。
他额头渗出汗,混着雨水往下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湖面恢复平静,那股压迫感也渐渐退去。
等他再睁眼时,呼吸已经平稳,体内的鼎也安静下来。
“好了?”他问。
“勉强。”蛟魂淡淡道,“但记住,这只是暂时的。你早晚还得面对那东西。而且下次见面,不会是在这种荒湖边上。”
“你是说我逃不掉?”
“不是逃不掉。”蛟魂说,“是你根本没法避开。只要你还想用窃运鼎,就得付代价。区别只在于,你是主动还,还是等别人来收。”
苏逸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纹路里,隐约闪过一丝金光,转瞬即逝。
他知道那不是错觉。
那是第四尊化形鼎留下的痕迹,也是他一路拼杀换来的证明。
“我可以付代价。”他慢慢说,“但我得知道代价是什么。如果是命,那就拼到底。如果是别的,那就想办法绕过去。”
“你以为你能谈条件?”蛟魂冷笑。
“我不谈。”苏逸抬起头,目光直刺湖心,“我直接抢。”
空气仿佛凝了一下。
湖面中央,毫无征兆地升起一圈环形波纹,像是有人在水下画了个圈。
紧接着,一声极轻的叹息,从水面之下传来。
不是风声,也不是回音。
那是一种……确认般的回应。
仿佛在说:你果然来了。
苏逸没动,手却握紧了背包带。
“你说的我会记着。”他低声对蛟魂说,“但我也告诉你——我要走的路,不会因为谁立了块碑就停下。”
蛟魂沉默许久,最后只留下一句:
“当你的名字出现在名单上时,第一个来找你的,不会是人。”
苏逸盯着湖心,雨水顺着下巴滴落。
他抬起手,抹了把脸上的水。
然后缓缓站起身,背包仍抱在胸前,脚步没退,也没进,就站在岸边,像一根钉进泥里的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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