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海面此刻正平静无波,渔船穿梭,晚霞染红天际。
但在千米之下的海床,一道横跨数十里的猩红裂痕,正缓缓睁开。
它没有眼皮,也没有睫毛。
只有一道狭长的缝隙,从中透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
像一只眼睛。
盯住了人间。
苏逸站在山坡高处,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他抬起右手,看着掌心那枚古朴的钥匙。
“归源?”他低声念了一遍,忽然笑了,“门还没建好,钥匙倒先来了。你们是不是搞反了顺序?”
他不再犹豫,加快脚步朝公路走去。
远处,一辆大巴正从隧道口驶出,车顶灯光划破渐暗的天幕。路边广告牌亮了起来,霓虹闪烁,映出一家汽修连锁店的名字。
他盯着那招牌看了两秒,眼神微动。
然后低下头,继续前行。
脚印落在柏油路边缘,青灰色的路面微微凹陷,留下一个带着金属质感的印记,三秒后消失不见。
大巴车呼啸而过,卷起一阵尘土。
驾驶座上的司机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嘟囔了一句:“怎么突然这么冷?”
副驾的乘客抬头看了眼前方,随口接道:“快入冬了吧。”
车灯照亮前方道路,尽头是一片灯火通明的城市轮廓。
而在他们刚刚经过的山坡背面,最后一缕余晖照在废墟中央。
那里,一根粗壮的灰白藤蔓破土而出,顶端裂开一道口子,里面露出密密麻麻的颗粒状凸起,排列成环形。
像瞳孔。
它缓缓转动,对准了城市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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