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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兵营设在山谷一处背风的凹地,与其说是营,不如说是临时搭建的草棚。
还未走近,一股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汗臭和草药的苦涩气息,便扑面而来。压抑的呻吟,痛苦的呓语,还有偶尔因剧痛而发出的短促抽气声,交织成一曲绝望而痛苦的交响。
李玄的脚步,在草棚外停了下来。
张机的脸色,在看到草棚内景象的瞬间,变得惨白。
火把的光亮有限,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三十多名重伤的玄甲军士兵,就那么躺在铺着干草的地上,有的手臂被砍得深可见骨,有的胸腹被长矛贯穿,只是用破布草草包扎,暗红的血液早已浸透了布条,还在不断地向外渗出。
一个年轻的士兵,腹部中了一箭,箭头还留在体内,他每次呼吸都会牵动伤口,疼得满脸冷汗,嘴唇被咬得没有一丝血色,却依旧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另一个士兵的大腿被砍断了半截,此刻正发着高烧,满口胡话,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死亡的气息,如同实质的阴云,笼罩在这片小小的草棚之上。
这里的惨状,比战场上的尸山血海,更能冲击一个人的内心。
张机那干瘦的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己那个同样是这般躺在血泊中,无助地看着自己,最终在自己怀里咽气的儿子。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再一次将他淹没。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想要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看到了吗?”李玄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他们,都是我的兵。他们为了我,才躺在了这里。现在,他们的命,就悬在我的手上,也悬在……你的手上。”
张机猛地回过头,看着李玄,眼中充满了血丝,声音沙哑地嘶吼道:“我救不了!我救不了他们!我只是个庸医!我连自己的儿子都救不了!我救不了!”
他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李玄没有动怒,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声嘶力竭,瘫软在地。
“你儿子,是因为没有药,还是因为你医术不精?”李玄冷不丁地问道。
张机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我再问你,”李玄向前一步,蹲下身,与他对视,目光锐利如刀,“如果现在,给你足够的伤药,给你最好的金疮药,给你所需要的一切,你有没有把握,让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活下来?”
“我……”张机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李玄的声音陡然提高,“你是一个郎中!救死扶伤,是你的天职!你可以恨官兵,可以恨这个世道,但你不能恨你自己的这身本事!你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本可以活下去的生命,在你面前消逝!”
李玄的话,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张机的心上。
他看着李玄那双在火光中亮得惊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逼迫,没有威胁,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信任和期待。
他又转过头,看向草棚里那些在痛苦中挣扎的年轻脸庞。他们,和他儿子的年纪差不多大。
一种被遗忘许久的情感,一种名为“医者仁心”的本能,在他那颗早已被仇恨和绝望填满的心中,悄然复苏。
“药……没有药……什么都做不了……”他的声音依旧干涩,但那股歇斯底里的疯狂,却消失了。
“药,不是问题。”李玄站起身,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我能找到药。我现在需要知道的,是这里是否还有一个敢拿起手术刀的郎中,而不是一个只会抱着回忆哭泣的懦夫。”
说完,他不再看张机,转身就走。
“等等!”
张机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用衣袖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污垢,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
“公子……若……若真有足量的金疮药和干净的麻布、烈酒……老朽……老朽愿立军令状!这三十四人,至少能救回二十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压抑了许久的专业与自信。
就在他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李玄的脑海中,一声清脆的提示音轰然响起!
【叮!目标人物‘张机’克服心魔,重拾医者信念,隐藏词条激活条件已满足!】
【紫色词条【???】已激活,转化为【枯木逢春】!】
李玄猛地回头,只见张机头顶那团神秘的紫色光晕,瞬间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华!
【姓名:张机】
【词条:枯木逢春(紫色)、郎中(绿色)】
那【惊恐】的负面词条,已然消失不见。
此刻的张机,虽然衣衫褴褛,身形依旧干瘦,但他的腰杆,却不知不觉地挺直了。他那双眼睛,变得清澈而锐利,仿佛能洞穿一切病灶。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惊恐的流民,蜕变成了一位真正的……医道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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