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照进窗棂,我坐在案前把那张写着“炖鸡和鱼汤”的纸条放进火盆。火焰跳了一下,纸边卷曲变黑,最后化成一片灰落在铜盆底。我没有多看,起身换了玄色金纹袍,把紫檀木戒套回指间。
执事弟子进来时脚步很轻,手里捧着一枚玉简,放在桌上就退了出去。
玉简没有封印,表面有一道细裂,像是从高处坠落摔的。我伸手碰它,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石面,一股极淡的气息钻进鼻腔——冷的,带着山巅积雪的味道,还有点像雨后松林里那种湿漉漉的静。
我知道这味道。
我没动声色,坐回椅中,闭眼发动借脉一息。
脚下地脉微微震了一下,随即传来百里内所有人的名字、心跳、命格破绽。一切如常,直到我将感知扫向南疆与北荒交界的方向。
那里空了。
不是没人,而是一块地穴像被什么盖住,感应不到任何信息。就像一张纸上被人挖了个洞,风穿过去,却碰不到实处。
我睁开眼,掌心按在玉简上。
八个字浮现在眼前:白影入幽,龙逆三更。
我盯着这八个字,手指慢慢收紧。
师父很久没出现了。自从南宫寒被斩,她便独自离开,只留下一句话:“我不适合留在人多的地方。”
我一直没问她去了哪里。她要走,谁也拦不住。她是剑仙,一念可断山河,也一念能绝情缘。
但这八个字不对。
“幽”指的是归墟谷,那个传说中埋着上古龙骸的地方。江湖里知道这名字的人不多,提都不能提,因为靠近那里的人,要么疯了,要么再没回来。
而“龙逆”,我记得清楚。
那年她用无痕剑斩断龙母之心的联系,天地震动,地下龙气倒流,整整持续三刻钟。当时我在旁边看着,亲眼见她手腕裂开一道血口,鲜血顺着剑刃滴进地缝,才止住那股反冲之力。
那次之后,她说过一句我听不懂的话:“龙不能回头,回头即死。”
现在又有人说“龙逆三更”。
是谁传来的?
我翻过玉简,背面没有署名,也没有符印痕迹。它就是凭空掉下来的,落在阁前石阶上,被巡守弟子捡到送上来。
我试着用龙脉追踪它的来路,结果发现它中途被某种力量托着飞了一段,最后才落下。那股力道很轻,不伤玉简,也不留气息,像是有人刻意不让追查。
能做到这种事的,不超过三人。
师父是其中之一。
可她为什么要给自己传消息?还用这种方式?
我放下玉简,走到窗边。东苑那边炊烟正起,楚凡抱着一堆衣物走过院子,媚萝站在门口晾衣服,小狐狸蹲在门槛上看他俩。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暖得不像话。
昨夜我答应过他们,这里会是安稳的地方。
我也答应过自己,不再轻易动身。楚凡的孩子快出生了,风翩翩说胎气稳定,但还需要护魂铃日夜温养。叶绾绾最近在炼新的辨心蛊,清月开始审第一批新弟子,娜娜每天听着各派传讯,记录可疑言语。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太平世道。
我现在走,等于撕开刚缝好的伤口。
可如果师父真的进了归墟谷,那地方连我都无法完全探知。她去那里做什么?是被迫,还是自愿?她有没有遇到危险?还是……她在找什么东西?
我想起小时候的事。
那时我还小,刚被她从乱葬岗捡回来,骨头疼得睡不着。她坐在床边,一只手搭在我腕上,另一只手掐着剑诀,在空中画了一道弧线。然后她说:“你体内有龙髓,但它还没醒。等它醒了,你会比我更懂这片大地。”
后来我才明白,她说的“大地”,是指所有活着的人的命运流向。
而现在,那股流向在归墟谷出了问题。
我回到案前,取出紫檀匣,把玉简放进去锁好。匣子贴着胸口放了一会儿,我能感觉到里面那丝寒意还在。
我提笔写了几个字:待春暖,往北荒一行。
写完合上卷宗,继续批粮草文书。
午前阳光移到案角,窗外传来脚步声,是换岗的弟子。我抬头看了眼东苑,媚萝已经回屋,楚凡坐在廊下摇扇,手里拿着个布老虎,正在缝尾巴。
我没叫他。
这事现在不能说。
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起了这个念头。
师父若真有事,必然是冲着某个旧秘密去的。而那个秘密,可能比南宫寒、比心魇族、比整个灵墟子叛变都更早。
我摸了摸腰间的龙纹玉佩,它一直贴着皮肤,温的。
当年她把它插进地缝唤醒隐脉,现在它归我管。
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走的时候,有没有带走无痕剑?
我记不清了。
我只知道,如果她没带剑,那就说明她是准备进谷后再动手。如果是带了剑,那就是防着有人跟着她。
我站起身,走向藏兵阁。
路上遇到两个端药的童子,低头行礼。我点了下头,没停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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