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龢的心脏像被攥住,她盯着那只皮靴,突然注意到靴筒内侧,绣着个极小的“濮”字——这是她父亲当年给权贵做鞋时,偷偷绣的标记。父亲临终前说,要是遇到绣着这个字的鞋,一定要躲远点,那是镜海市最不能惹的家族——段家。
“段家的鞋,你也敢接?”濮阳龢的声音发颤,手里的锤子差点掉在地上。
天下白看了她一眼,匕首在手里转了个圈:“段家又怎么样?当年我妈被段家逼得跳河,这笔账,正好今天算。”
她突然冲上去,匕首直刺不知乘月的胸口。不知乘月早有防备,侧身躲开,西装下摆扫过鞋摊,打翻了那罐桂花鞋油。金黄的液体流在青石板上,像摊融化的阳光。
“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知乘月从口袋里掏出个遥控器,按了下去。巷口的越野车后备箱突然打开,里面竟装着个巨大的铁笼,笼里关着只通体雪白的藏獒,正龇着牙低吼,涎水滴在铁板上,发出“嗒嗒”声。
“这是段家的护卫犬,叫‘雪狮’,最喜欢咬不听话的人。”不知乘月笑着按下另一个按钮,铁笼门“哗啦”一声打开,雪狮像道白影,直扑向濮阳龢。
濮阳龢吓得往后退,天下白却突然迎上去,匕首在手里舞出朵银花。雪狮扑到她面前时,她侧身躲开,匕首划过雪狮的前腿,留下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雪狮痛吼一声,转身又扑,天下白却脚下一滑,摔在青石板上,匕首掉在了桂花鞋油里。
就在雪狮的爪子要拍到天下白胸口时,濮阳龢突然举起锤子,狠狠砸在雪狮的头上。“砰”的一声,雪狮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雪白的皮毛沾了桂花鞋油,变成了金黄色。
不知乘月的脸色瞬间变了:“你竟敢伤段家的狗!”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濮阳龢:“看来,我只能先送你去见你女儿了。”
濮阳龢闭上眼,心里想着女儿的笑脸,突然听到“咻”的一声,不知乘月手里的枪掉在了地上。她睁开眼,只见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站在不知乘月身后,手里拿着根钢管,正是之前被天下白划伤手腕的那个工装男。
“你……你敢背叛我?”不知乘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工装男冷笑一声:“背叛?段家欠我的还少吗?我弟弟当年就是被段家的人推下高楼,就因为他看到了段家的脏事!”
他捡起地上的枪,对准不知乘月:“今天,我就要为我弟弟报仇!”
不知乘月吓得腿软,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按了个号码:“老板,救我!百福巷口,有人造反!”
电话那头传来个低沉的声音,不知说了些什么,不知乘月的脸色渐渐缓和。他挂了电话,得意地看着众人:“我家老板马上就到,你们都死定了!”
濮阳龢心里一紧,她知道段家老板的手段——当年她父亲就是因为拒绝给段家做假鞋,被打断了腿。她看向天下白,发现天下白正盯着那只黑色皮靴,眉头紧锁。
“老板娘,你看这靴筒内侧。”天下白指着皮靴上的“濮”字,“这个字的绣法,和我妈当年给我绣的平安符一样。”
濮阳龢凑过去,仔细一看,果然——那“濮”字的最后一笔,带着个小小的弯钩,这是她父亲独有的绣法。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我当年给段家老太太做鞋时,偷偷在靴底绣了朵桂花,要是以后遇到和这绣法一样的人,就是我们的亲人。”
她颤抖着拿起皮靴,翻到靴底——那里果然绣着朵小小的桂花,和天下白发梢别着的那朵一模一样。
“你……你是我父亲的外孙女?”濮阳龢看着天下白,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天下白也愣住了,她从脖子上解下个平安符,递给濮阳龢:“这是我妈留给我的,说要是遇到会修鞋的亲人,就把这个给他。”
濮阳龢接过平安符,只见上面绣着个“濮”字,和皮靴上的一模一样。她抱住天下白,哭得像个孩子:“孩子,我是你姨妈啊!你妈妈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汽车引擎声,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缓缓驶来。车门打开,下来个穿黑色中山装的老人,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手里拄着根龙头拐杖,拐杖头是纯金的,在阳光下闪着光。
“濮阳家的后人,果然有点本事。”老人走到鞋摊前,目光落在濮阳龢身上,“我是段家现任家主,段干雄。当年你父亲拒绝给我做假鞋,我打断了他的腿,今天,我是来赎罪的。”
濮阳龢愣住了,她没想到段家老板会亲自来,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段干雄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个锦盒,打开——里面是枚玉佩,上面刻着“濮阳”二字。“这是你父亲当年给我母亲做鞋时,我母亲偷偷给他的,说要是以后段家对不起濮阳家,就把这个还给你们。”
他把锦盒递给濮阳龢:“你女儿在我家,很安全。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对,我不该逼你父亲,更不该让你女儿失踪。今天,我来,就是想请你原谅我,也请你帮我修好这双鞋——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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