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滞。
陈阳张了张嘴。
那句“多谢救命之恩”在喉咙里滚了几滚,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一想到眼前之人是赵嫣然三位道侣师兄之一,是那个与赵嫣然有着肌肤之亲的人,陈阳就觉得胸口堵得发慌,一股屈辱和愤懑压过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甚至阴暗地想:
与其被林洋所救,承这份天大的情,还不如当初就直接死在后山那片林子里来得干净利落。
林洋似乎并未察觉他复杂的心绪,或者说察觉了却并不在意。
他用折扇轻轻敲打着掌心,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打破了沉默:
“陈兄,说起来,你身边的红颜知己…似乎不少啊?”
陈阳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指的是如今收留在自己院落里的那些杂役女弟子,闷声回答道:
“她们都是遭了妖兽之灾,无处可去,我不过是暂时收容,谈不上什么红颜知己。”
林洋点了点头,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些:
“哦…原来如此。不过,其中有个小丫头,性子倒是泼辣得紧,我先前去敲门,她愣是堵着门不让我进,口口声声说除了你谁也不能开。”
他说的自然是被陈阳叮嘱过的小春花。
陈阳心中一紧,生怕林洋因此迁怒小春花,连忙道:
“是我临走时吩咐她的,院外情况不明,让她谨慎些。”
林洋摆了摆手,浑不在意地道:
“无妨,谨慎些是好事。就是你这院门上的禁制…嗯,被我情急之下踹坏了,陈兄不会要我赔吧?”他指了指楼下方向。
陈阳摇了摇头,一门心思哪还顾得上。
他试图将话题引开,也确实心存疑惑,问道:
“后山这次妖兽暴动,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严重?”
林洋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解释道:
“算不上太特别,每隔几年总有这么一回。后山深处灵气紊乱,或有异宝出世,或有强大妖兽争斗,便会惊扰得外围妖兽发狂外窜。宗门长老们自会前去镇压源头,我们这些弟子负责清剿漏网之鱼罢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件寻常任务。
陈阳听着,脑袋却又是一阵抽痛,仿佛有根针在颅内搅动。
他用力揉着太阳穴,努力回想昏迷前的细节,却始终只有一片空白和难以言喻的恐惧碎片。
“我…我到底是怎么受的伤?是被那十丈鳄追上的吗?”
他对此毫无印象。
他下意识地想动弹一下身体,却惊恐地发现,除了脖颈和手臂能轻微活动外,四肢躯干竟如同不是自己的一般,完全不听使唤,一股钻心的酸痛从全身经脉传来。
“别乱动。”
林洋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
“你经脉断了大半,能捡回条命已是万幸,还想活蹦乱跳不成?”
“经脉断了大半?!”
陈阳脸色瞬间煞白,声音都带着颤音:
“那…那我的修行…”
对于一个修士而言,经脉受损几乎是仅次于气海破碎的打击!
林洋嗤笑一声,打断了他的恐慌:
“慌什么?只是经脉断裂,又不是气海被废。好好蕴养,接续上便是,无非是多花些时间和丹药,影响不了你日后修行。”
听到这话,陈阳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长长舒了口气。
但随即涌上的是一阵后怕与自我反省。
三阶巅峰妖兽的实力竟恐怖至此!
自己炼气六层的修为,在真正的危险面前,还是太过渺小了。
之前一味想着修炼《乙木长生功》延寿保命,却忽视了自身境界的提升和攻伐术法的修炼,实在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只有活着才有资格修长生!
他抬眼看了看窗外,只见外面已是漆黑一片,不知何时竟已到了深夜。
他实在不想再与林洋独处一室,便硬着头皮下了逐客令:
“林洋,时候不早了,你…不回去休息吗?”
林洋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陈阳会直接赶人。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陈阳一眼。
随即点了点头,站起身道:
“是啊,都快子时了。玉竹峰离这里倒是挺近的…嫣然师妹近日情蛊怕是又要发作,我正好去她那里看看,顺便…过夜。”
“你敢!”
陈阳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目眦欲裂地瞪着林洋。
林洋见状,反而笑了,好整以暇地用折扇抵住陈阳的肩膀,轻轻将他按回床上:
“咦?不是陈兄你催我走的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陈阳被他噎得说不出话,脸憋得通红,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你…你给我留下!天亮再走!”
他绝不能放任林洋在这个时间去赵嫣然那里。
林洋从善如流,重新坐下,笑道:
“既然陈兄盛情挽留,那林某就却之不恭了。”
陈阳看着他那张笑脸,恨得牙根痒痒,再一次深刻体会到,被这人所救,简直比死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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