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2月1日,距离《深海救援》上映仅剩13天,浪潮影视的艺人经纪事业部却突然忙得脚不沾地——原定试镜《时光回响》女二号“林晓”的新人演员临时违约,陈姐拿着艺人挖掘清单反复翻看,最终把目光停在“杨蜜”这个名字上,旁边是挖掘组组长林薇标注的简短评语:“北电在读,参演过《笑着活下去》,灵气足但经验浅,有强烈的表现欲。”
“立刻联系她的经纪人,”陈姐把清单拍在桌上,对林薇说,“《时光回响》下周就要定妆,女二号的戏份占比20%,不能再拖了。告诉她,这是和刘一菲搭戏的机会,试镜通过直接签正式合约,片酬按新人市场价的1.5倍算。”
林薇拨通杨蜜经纪人张姐的电话时,对方正在横店剧组跑龙套的杨蜜刚收工,冻得鼻尖通红。“浪潮影视?就是拍《深海救援》的那家公司?”张姐的声音瞬间拔高,“我们蜜蜜当然愿意试镜!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准时到公司!”挂了电话,张姐拉着杨蜜往化妆间跑:“赶紧把戏服换了,明天去试镜刘一菲新剧的女二号,这可是咱们的机会!”
杨蜜攥着冻得发僵的手,眼底亮得吓人。她在北电读大二,同班同学已经开始接女一号,自己却只能演些没台词的龙套角色,经纪人跑断腿也只能争取到小成本网剧的配角。前几天听说《时光回响》在找女二号,她托人递过资料,却石沉大海,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了试镜机会。“张姐,我能行吗?”她小声问,语气里藏着期待和不安。“怎么不行?”张姐拍了拍她的背,“你灵气比谁都足,明天好好表现,说不定就能熬出头了。”
2月2日上午九点半,杨蜜和张姐提前半小时到了浪潮影视。前台领着她们走进会客室时,IP开发事业部的李雪正在核对《时光回响》的试镜剧本,看到杨蜜进来,眼前一亮——女孩穿着简单的白色羽绒服,扎着高马尾,眼睛又大又亮,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和剧本里“林晓”的“青春灵动”人设高度契合。“杨蜜是吧?”李雪递过剧本,“试镜片段是第15场,林晓发现男主隐瞒身份,在雨里和他对峙的戏,给你半小时准备时间。”
杨蜜接过剧本,指尖飞快地划过台词。这段戏的核心是“委屈与倔强”——林晓从小依赖男主,却发现对方一直在骗自己,既要演出被背叛的难过,又要守住骨子里的骄傲。她闭上眼睛,回想自己跑龙套时的委屈:被副导演当众骂“没灵气”、为了一个镜头在寒风里等三小时、看着同学的名字出现在海报上而自己只能躲在人群里……这些情绪翻涌上来,刚好和“林晓”的心境重合。
十点整,试镜在公司的小放映厅开始。评委席坐着陈姐、李雪,还有《时光回响》的导演马伟——这位以“严苛”闻名的导演,前一天刚把三个试镜的新人骂哭,此刻正抱着胳膊,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杨蜜走进来。“开始吧。”马伟的声音冷得像冰。
杨蜜深吸一口气,走到放映厅中央。没有布景,没有对手戏演员,她只能对着空气表演。当她念出第一句台词“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对不对?”时,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却没有哭腔,反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说到“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的隐瞒”时,她猛地抬头,眼里的泪光和倔强撞在一起,像极了剧本里那个被伤透却不肯低头的林晓。
片段表演结束,放映厅里一片安静。李雪悄悄和陈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认可。马伟却突然拍了桌子:“停!你这演的是什么?眼泪含而不落?故作坚强?林晓是个小姑娘,不是个硬邦邦的石头!”他指着杨蜜的脸,“表情太僵了,重来!”
杨蜜的脸瞬间白了,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她明明觉得刚才的情绪很到位,却被导演批得一无是处。张姐想上前辩解,被陈姐用眼神制止了。杨蜜深吸一口气,重新站好,这次她调整了表演方式——在念台词时加入了细微的哽咽,抬手擦眼泪时不小心碰掉了耳边的碎发,动作自然得像真的在雨里被淋湿。
“停!”马伟又一次打断,“你到底会不会演戏?哭就好好哭,装什么装?我看你根本就理解不了这个角色!”他站起身,语气带着嘲讽,“北电出来的就这水平?还不如横店的群演!”
杨蜜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演的,是被骂出来的委屈。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就在这时,放映厅的门被推开,高浪走了进来——他刚结束《深海救援》的院线排片谈判,听说有新人试镜,特意过来看看。
“怎么了这是?”高浪看着哭红眼睛的杨蜜,又看了看一脸怒气的马伟,语气平静地问。马伟看到高浪,态度收敛了些,指着杨蜜说:“高总,这新人根本不会演戏,情绪不到位,表情还僵硬,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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