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双总是带着钩子的凤眼里,第一次露出了凝重、后怕,以及一丝……清醒的认知。
她悻悻地走到我们后方相对安全的位置,看着正在给邹家兄弟包扎的杜英俊和汤、金二人,沉默了片刻。然后,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我。
此刻,我刚刚用【璀璨琉璃复合弩】的杖形态(当短棍用)配合精妙的步法,敲晕了一个试图偷袭诗语琪布阵的曾家四阶弟子,顺手将其渡灵打散,让西门庆吸走。动作干净利落,与我这身看似文弱的少年皮囊形成了鲜明对比。
陶沐沐咬了咬下唇,终于开口,声音不再轻浮,而是带着一种复杂的试探和妥协:“喂……那个……易知难是吧?”
我转过头,脸上还沾着一点敌人的血迹,但眼神依旧平静,看向她。
“合作的事情……还能谈吗?”她问道,语气有些干涩,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占有欲,多了几分审视和衡量。
我随手擦掉脸上的血点,笑了笑,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当然可以,陶小姐。我易知难说话算话。”
我走近几步,看着眼前这片混乱但已逐渐偏向我们的战场,声音清晰地说道:“相信你也看到了。虽然你陶家富甲一方,财可通神,能招揽不少人为你效力。但这个世界,终究是实力为尊。真正的顶尖战力,那些五阶皇级、六阶王级乃至更高的存在,是你用钱财难以真正收买和驾驭的。”
我指了指正在苦苦支撑的史泰格,又指了指远处隐约传来更剧烈轰鸣、显然是魏随风、单纯等老一辈强者在与曾家老一辈激战的区域:“圣魔碑的传说和争夺,就像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一旦再次全面开启,战火席卷,各大势力为求晋升之机,必然是你死我活。到那时,你陶家这庞大的财富和资源,在没有足够武力守护的情况下,会是什么?是取死之道,是怀璧其罪!”
陶沐沐的脸色变了变,显然听进去了。
我继续道:“我们魏单联盟,或许目前不是凌州最强的势力,甚至放眼天下更算不上顶尖。但我们有潜力,有凝聚力,更重要的是——我们讲信用,重情义,懂合作。魏单两家能在曾家压力下互相扶持至今,便是明证。与我们合作,守望相助,资源共享,共同成长,这才是最稳固、最长久的‘投资’。远比你现在这样,用钱财和……呃,个人魅力(我斟酌了一下用词)去招揽一些不知根底、随时可能反噬的人,要靠谱得多。”
陶沐沐沉默了,脸上的轻佻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豪门继承人的精明和冷静。她沉吟了几秒,抬头看着我,认真地说道:“易知难,你说的有道理。今天的事情,也给我上了一课。我陶沐沐可以代表我自己,以及我所能影响的一部分陶家资源,与你和魏单两家,达成初步的同盟意向。”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正式:“但是,想要说服我父亲和家族长老会,让整个陶家正式与你们结盟,甚至投入更多资源,那还需要看你们接下来的表现和……实力。毕竟,投资也要看回报率和风险。”
我点点头,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合理。合作本就是相互考察、循序渐进的过程。我们也需要看到陶家的诚意和能够提供的具体支持。不过,至少我们现在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始。”
陶沐沐忽然又展颜一笑,那笑容里少了之前的浮浪,多了几分真实和……狡黠?她眨眨眼:“不过,我之前的提议依然有效哦~你们几个,我是真看得顺眼。强强联合之外,若能亲上加亲,岂不是更稳固?”
我:“……”
得,这姐们骨子里那点“爱好”是改不了了。不过,只要不影响正事,随她口嗨去吧。
就在我们初步敲定合作意向的这短短交谈期间,战场上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决定性的倾斜。
首先是小灿那边。
面对曾聪、曾图两兄弟和他们的渡灵围攻,小灿坐在小马扎上,甚至打了个哈欠。
“太慢了,太弱了。”他摇摇头,似乎对这两个对手很不满意。
眼看自己操控的七八个普通渡灵在曾魁、曾升英灵的猛攻下有些支撑不住,小灿撇撇嘴:“算了,不跟你们玩了。”
他小手一抬,精神力量如同无形的风暴般席卷而出!口中念念有词,那是一种古老、晦涩、充满亡灵威严的咒文片段。
“以吾之名,统御亡魂——渡灵归心,听我号令!”
嗡——!
一股无形的、针对“灵体”的绝对权威和召唤力量,以小灿为中心扩散开来!
正在与曾魁曾升英灵交战的七八个渡灵,身体同时一震,眼中灵光暴涨,攻击变得更加悍不畏死,甚至带着一丝狂热!
而更可怕的是,曾聪、曾图身后,他们召唤的曾魁、曾升渡灵虚影,动作也猛地一滞!仿佛受到了某种来自灵魂本源的干扰和吸引!它们看向小灿的方向,虚影竟然出现了极其细微的、不稳定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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