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敲定后的气氛,与之前议事厅中的凝重截然不同。一种混合着紧张、兴奋与跃跃欲试的情绪,在魏单联盟的核心成员间弥漫。
我的“以我为饵,引蛇出洞,利用旧城区复杂环境逐个击破”的策略,虽然大胆冒险,但在仔细推演了双方实力对比、环境因素以及我们手中几张隐藏底牌后,得到了魏随风、单纯两位家主的首肯。风险与机遇并存,而我们有信心将风险控制在可承受范围内,将机遇放大到足以改变凌州格局。
接下来的分工明确而高效。
魏随风与单纯负责调动家族明面上的力量,做出几处“可疑”的兵力调动,制造紧张气氛,吸引曾家及其盟友“天平会”五阶强者的注意力,同时暗中集结精锐,准备随时接应或发动雷霆一击。
魏齐明和单子义则被严令留在家族核心区域,由魏镇岳老爷子亲自看顾,一边熟悉和磨合我为他们打造的新套装,一边作为“诱饵”的一部分——表明魏单两家核心未动,给敌人一种“易知难只是带着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去旧城区办事”的错觉。
而我和小灿、樊平安,则带着主动请缨、希望能“近距离学习”并“将功补过”的汤诚毅与金五雄,组成了一支看似松散、实则各怀绝技的小队,目标直指旧城区,尤其是那座让西门大官人感到有些熟悉气息的“孤霞寺”。
表面理由是:我需要去旧城区的黑市和材料市场,采购一些用于“进一步研究”和“为西门庆打造新家”的特殊材料,顺便让汤、金二人熟悉旧城区环境,为日后建立更隐秘的物资渠道做准备。这个理由合情合理,符合我一个“痴迷炼器”的天才少年人设,也足以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暗中的目的则复杂得多:一,探查“孤霞寺”预警的真相;二,主动暴露行踪,引诱曾家或天平会的猎手上钩;三,借机熟悉旧城区地形,为后续可能的巷战或逃亡路线做准备;四,看看能否遇到其他失散的队友——小灿已经派出大量的三四阶渡灵,去我之前猜测的那些地方寻找了。
时间在紧张的筹备与短暂的休整中飞快流逝。
会议结束后,我几乎马不停蹄地投入到锻造中。一方面是为西门庆打造他心心念念的“新家”,另一方面也是为接下来的行动准备一些“小玩意儿”。在魏、单两家毫不吝啬的资源支持下,我的工作效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汤诚毅和金五雄作为“见习助手”,全程旁观并协助(主要是打下手和震惊)。他们亲眼目睹了我如何将一堆在他们看来要么平平无奇、要么属性冲突的材料,通过那神乎其技的“电锻”与灵纹构架,变成一件件功能奇特、威力不俗的紫色品质装备或工具。两人从最初的目瞪口呆,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的狂热崇拜,只用了短短几个时辰。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已经彻底变成了小迷弟看偶像的星星眼,甚至私下里开始用“易老大”来称呼我,恭敬中带着亲昵。
下午三点,当我将最后一件预定物品收入魏家赠送的储物手环时,饶是以我四阶初期的身体底子和强大的精神力,也感到了明显的疲惫。连续高强度、高精度的锻造,对心神的消耗是巨大的。
但我没有休息。带着意犹未尽又累得够呛的汤、金二人,我们三人悄然离开了魏家庄园,乘坐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汇入凌州城午后熙攘的人流,向着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的西南旧城区驶去。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对汤诚毅和金五雄而言,简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折磨”。
我们穿梭在旧城区狭窄、拥挤、气味复杂的街巷中。我仿佛不知疲倦,目光如电,脚步不停。黑市材料铺、地下拍卖会外围、古玩旧货摊、甚至是一些看似普通的铁匠铺和杂货店,都留下了我的身影。
讨价还价,辨别真伪,以物易物,偶尔还用刚刚锻造出的小玩意儿换取一些稀奇古怪的材料。我的采购清单看起来杂乱无章:有年份久远、灵力几乎散尽的“古墓铜钱”;有沾染了不明污渍、散发着淡淡怨气的“旧衣裳碎片”;有刻画着模糊图案的“无名兽骨”;甚至还有一些明显是儿童玩具的残破木偶、褪色的风筝线……
汤诚毅和金五雄跟在后面,负责搬运、记录、以及在我眼神示意下,用他们家族的人脉和眼力,辅助鉴定一些特殊物品。三个小时下来,两人的腿都快跑断了,手里提满了大包小包,脑子也被各种杂乱信息和讨价还价搞得晕晕乎乎。他们完全看不懂我采购这些东西的用意,只觉得高深莫测。
终于,在旧城区华灯初上、暮色渐浓的下午六点左右,我们抵达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地——位于旧城区最西南角、几乎挨着城墙根、异常偏僻破败的“孤霞寺”。
正如小灿之前打听来的消息,这里早已荒废多年。寺墙倾颓,门扉破损,院子里杂草丛生,仅有的大殿也是屋顶漏光、蛛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灰尘、霉味和流浪汉生活留下的酸馊气味混杂的怪味。几处角落里,铺着破烂的被褥,散落着一些空酒瓶和食物残渣,显示着这里确实是不少无家可归者的临时栖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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