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兄,永平太子,是如何在东宫‘暴病而亡’的?母后心中当真不明?”萧景琰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带着刺骨的锋芒,“朕的皇叔,睿亲王萧启,又是因何被构陷通敌,削爵圈禁,最后‘忧愤而死’?那封关键的‘通敌密信’,可是出自高焕府中一位善摹字迹的清客之手?而将密信‘不经意’呈于先帝案头的……母后,您当时,可是就在先帝身边侍疾!”
字字诛心!句句见血!
太后的脸色由苍白瞬间褪成死灰!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那些深埋在她心底最阴暗角落、连她自己都不敢轻易触碰的肮脏秘密,那些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狠毒勾当,此刻被眼前这个她从未真正放在眼里的“少年天子”,一件件、一桩桩,如同展览罪证般,冷酷无情地摊开在明晃晃的烛火之下!
她嘴唇翕动着,想要反驳,想要怒斥,却发现自己竟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一种巨大的、被彻底看穿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朕今日来,并非翻旧账。”萧景琰看着太后失魂落魄、摇摇欲坠的模样,周身的气势缓缓收敛,恢复了那种深沉的平静,却更令人心悸,“朕只是想告诉母后,这宫闱内外,朝堂上下,凡有行差踏错,必有痕迹。凡有阴谋诡谲,终有水落石出之日。过去种种,朕可以不计。”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刺入太后惊惶的眼底:
“但今日,高焕父子引叛军入宫,弑君谋逆!其罪滔天!朕只问一句……”
萧景琰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此等泼天大罪,母后……当真毫不知情?!”
“哀家不知!哀家什么都不知道!”太后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起来,声音嘶哑扭曲,充满了色厉内荏的恐惧,“高焕狼子野心,死有余辜!他临死攀咬,不过是疯狗乱吠!皇帝!你难道要听信一个逆贼的疯话,来质疑你的母后吗?!”她胸膛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绝望而疯狂的光芒,那份属于太后的最后一丝体面与骄傲,让她如同溺水者般做着最后的挣扎。
“攀咬?”萧景琰静静地看着她濒临崩溃的表演,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厌倦。他不再言语,只是微微侧首,对着殿外,做了一个极其轻微的手势。
殿门再次无声滑开。
四名身着玄色劲装、气息冷冽如冰的暗影卫,抬着一副简陋的担架,步伐沉稳地走了进来。担架上覆盖着一层刺目的、毫无杂质的白布。他们将担架轻轻放在殿中央,距离太后凤榻不过数步之遥,然后如同影子般肃立两旁,垂首不语。
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血腥与某种特殊药材气味的冰冷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宫人死死低着头,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胸膛。太后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锁链牵引,死死地钉在那副白布覆盖的担架上。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这……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萧景琰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一名暗影卫上前一步,动作利落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仪式感,伸手,缓缓揭开了那层覆盖的白布。
白布滑落。
一张毫无血色的、属于中年男子的脸暴露在跳动的烛光下。面容普通,丢进人堆便再也寻不见,唯有一双即使紧闭着也仿佛带着阴鸷的眼睛轮廓,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死寂。他的脖颈处,一道细如发丝、却深可见骨的致命伤口,如同一条狰狞的蜈蚣,横亘在惨白的皮肤上。伤口边缘异常整齐,显然是被一种极其锋利、速度极快的利器瞬间割断喉管。他的右手五指呈一种不自然的扭曲状,指骨尽碎,仿佛在死前曾徒劳地试图抓住什么。
“影……影子?!”太后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猛地从凤榻上弹起!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将那声凄厉的尖叫堵在喉咙里。那双总是带着算计与威严的凤眸,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惊骇与绝望!
影子!她手中最后、也是最隐秘、最锋利的那张牌!她的眼睛,她的耳朵,她的暗刃!是她在这深宫之中,对抗一切明枪暗箭的最后依仗!昨夜她还收到影子传回的密讯,一切如常!可如今……这具冰冷的尸体,就躺在她面前!
“昨夜子时三刻。”萧景琰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平静地叙述着,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影子,率其麾下七名顶尖杀手,意图潜入承乾宫刺探情报。”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太后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
“可惜,他们刚出慈宁宫后角门,踏入永巷暗影处,便一头撞进了……朕为他们精心准备的‘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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