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小畜生!你也有今日?!孤家寡人的滋味如何?!你的御林军呢?你的忠心走狗呢?!都弃你而去了吗?!”
他环视四周死寂的宫殿,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快意:“你以为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算计,靠杀几个不中用的文官,就能扳倒老夫?就能坐稳这江山?!痴心妄想!这天下,终究要靠手中的刀说话!”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条被堵在死胡同里的丧家之犬!”高崇也策马上前,与父亲并肩,脸上是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笑容,“跪下来!向我父亲磕头求饶!或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否则,定将你千刀万剐,悬首午门!”
三千叛军也爆发出震天的哄笑和呐喊,刀枪撞击盾牌,发出山呼海啸般的轰鸣,声浪几乎要将萧景琰单薄的身影淹没。
面对这滔天的恶意与疯狂的叫嚣,萧景琰终于缓缓抬起了头。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愤怒或慌乱,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那平静,比这寒冬的冰雪更冷,比高焕手中的刀锋更利。他的目光,如同两口万载寒潭,平静地倒映着高焕父子因狂喜而扭曲的面容,倒映着叛军狰狞的嘴脸。
“说完了?”萧景琰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所有的喧嚣,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冰冷的、令人骨髓发寒的漠然。
高焕的笑声戛然而止,被这异常的平静刺得心头莫名一跳,但旋即被更汹涌的怒火和杀意取代:“死到临头,还敢装神弄鬼!给我……”
“杀”字尚未出口,萧景琰动了。
他没有拔剑,没有呼救,甚至没有后退半步。他只是做了一个极其简单、却又诡异到极点的动作。
他负在身后的右手,随意地向前一伸,手中不知何时竟握着一个通体漆黑、毫不起眼的——陶土酒杯。
然后,在三千叛军和高焕父子错愕、不解、甚至带着一丝荒谬的目光注视下,萧景琰手腕轻轻一抖。
“叮——”
一声清脆、细微、甚至有些悦耳的瓷器碰撞声响起。
那只漆黑的陶土酒杯,划过一道短促的弧线,不偏不倚,正正地撞在了他身前那尊巨大、古朴、象征着江山社稷的——青铜方鼎的鼎耳之上!
脆响,在空旷死寂的广场上,被放大了无数倍!
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所有的死寂!
又像是点燃了某个无形引信的火星!
“嗡——!”
就在酒杯碎裂的刹那,一声低沉、浑厚、仿佛来自地底深渊的号角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雪夜的宁静!这号角声并非来自一处,而是四面八方,从承乾宫两侧的宫墙后,从广场四周高耸的殿宇楼阁顶端,同时响起!低沉雄浑的音浪层层叠叠,瞬间压过了叛军的喧嚣,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笼罩了整个广场!
“轰隆隆——!”
紧随号角声之后,是大地传来的剧烈震动!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同时践踏地面!乾元殿两侧那原本光滑如镜、高耸入云的朱红宫墙之上,毫无征兆地裂开了数十个巨大的方形孔洞!每一处孔洞之后,都闪烁着密密麻麻、冰冷刺眼的寒光——那是早已蓄势待发的、排列成三排的强弩箭簇!密密麻麻,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蜂之巢!弩机绞弦的紧绷声汇成一片令人牙酸的死亡低鸣!
“哗啦!轰!”
与此同时,叛军冲入广场时经过的那道唯一的、宽阔的宫门通道上方,一面沉重无比、布满尖刺的巨大铁闸,如同九天落下的铡刀,裹挟着风雷之声,轰然砸落!沉重的闸体深深嵌入地面铺设的厚重青石之中,碎石飞溅!瞬间将叛军的退路彻底封死!将他们变成了瓮中之鳖!
“有埋伏!!”
“中计了!!”
叛军瞬间炸开了锅!极度的惊骇和死亡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浇灭了方才的狂热!阵型肉眼可见地骚动混乱起来!前排的士兵惊恐地看着宫墙上那密密麻麻对准自己的致命寒芒,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撞上了后面同样慌乱拥挤的同伴!绝望的惊呼和推搡踩踏立刻发生!
“不要乱!不要乱!”高崇目眦欲裂,挥舞着战刀嘶吼,试图弹压混乱,但声音在巨大的恐慌和四面八方的号角声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高焕脸上的猖狂和得意,如同被冻住的冰雕,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置信的惊骇和彻骨的冰寒!他猛地看向那个依旧静静站在青铜鼎旁的身影,那个在如此惊天剧变中依然纹丝不动、连衣角都未曾多飘动一下的年轻帝王!
“你……你……”高焕握着斩马刀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指关节捏得发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他不是傻子,眼前这环环相扣、瞬间逆转乾坤的绝杀之局,这精准到令人发指的时间把控,这掌控全局、视三千甲士如无物的恐怖冷静……这根本不是运气!这是早已编织好的天罗地网!是等着他们父子自己一头撞进来的死亡陷阱!对方甚至算准了他会从哪个门攻入,会走哪条路线!算准了他每一步的狂妄和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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