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寂灭祭坛的守护暗影，确认了通往玄黄的古道标存在，柳凡此行的主要目的已然达成。
然而，当他准备带着唐妙妙离开这片破碎镜域时，心中却隐隐生出一丝异样之感。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周围那些光怪陆离不断破碎重组的镜面。
之前全神贯注于对抗暗影和激活祭坛，未曾细察。
此刻静心感应，他发觉这些镜面并不仅仅是混乱的空间碎片，其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极其微弱却与月墟文明同源的精神印记或者说记忆碎片！
是了，这片破碎镜域，很可能不仅是古道标的入口屏障，更是那场导致月墟文明覆灭的上古之战，其能量余波与空间法则剧烈冲突后，形成的特殊记忆回响区域！
如同将一段惨烈的历史，烙印在了这片扭曲的时空中。
“稍等片刻。”
柳凡对唐妙妙说了一句，随即闭上双眼，将自身神识与混沌大道催发到极致，小心翼翼探向那些变幻不定的镜面。
他不再试图稳定或看穿那些破碎的景象，而是放空心神，如同一个聆听者，去感受去捕捉那些夹杂在空间乱流中的属于遥远过去的悲鸣与印记。
起初，涌入神识的依旧是混乱不堪的空间信息和能量波动。
但柳凡耐心极佳，混沌神识如同最精密的筛子，一点点过滤着无用信息。
终于，在尝试了数十个镜面之后，一幅相对清晰连贯的记忆碎片，如同尘封的画卷，在他眼前缓缓展开。
那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战场，远比之前在青铜古镜中看到的更加宏大更加惨烈！
无数身披月白战甲的修士，结成玄奥的战阵，与如同金色潮水般涌来的天道宗大军厮杀在一起。
神通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的宇宙，法则的碰撞撕裂了星辰，每一息都有强大的修士陨落，鲜血染红了虚空。
画面中央，一位手持月轮气息浩瀚如星海的身影格外醒目，正是柳凡在古镜中见过的那位月白道袍大能，月墟之主！
他每一次挥动月轮，都能清空一大片金色潮水，但更多的天道宗修士和战争法器如同无穷无尽般补充上来。
除了修士之间的搏杀，柳凡还看到了更加震撼的景象。
有庞大如星辰的古老星兽，咆哮着撞向天道宗的战争堡垒。
有由纯粹法则凝聚的元素生灵，掀起毁灭性的能量风暴。
甚至有一些形态奇特似乎并非此方宇宙的异族强者，也在与月墟文明并肩作战！
这并非一个文明独自对抗天道宗，而是多个上古强大势力组成的联盟！
然而，天道宗的力量实在太强了。
那悬浮在战场后方的巨大金色门户中，不断走出气息更加恐怖的存在，他们似乎掌握了某种更本源的秩序力量，挥手间便能改写局部战场的法则，让联盟一方的神通威力大减，甚至反噬其主。
战局在缓慢而坚定地向着不利于联盟的方向倾斜。
就在这时，记忆碎片猛的一跳，画面转向了战场边缘，一个相对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一艘造型奇特通体流淌着月光的小型飞梭，正被数名天道宗的金甲修士围攻。
飞梭已然破损严重，护盾明灭不定。突然，飞梭的舱门打开，一道微弱却纯净的灵光从中急射而出，那灵光之中，似乎包裹着一个婴儿的虚影！
那灵光以一种超越理解的速度，瞬间撕开了虚空，消失在无尽的黑暗深处。
而那艘飞梭，则在下一刻被天道宗的攻击彻底湮灭。
记忆碎片到此戛然而止，重新化为了混乱的光影。
柳凡睁开双眼，眸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那个婴儿的虚影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他灵魂深处却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本源的悸动与共鸣！
就仿佛那是他自己遗失的过去！
这个猜测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将之前许多零散的线索串联了起来。
“柳凡，你怎么了？”
唐妙妙察觉到他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柳凡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摇了摇头。
“无事，只是看到了一些上古的片段。”
他没有详细说明，这个消息太过惊世骇俗，他自己也需要时间消化和验证。
他再次将神识投向其他镜面，试图捕捉更多记忆碎片。
然而，或许是年代太过久远，也或许是刚才那块碎片消耗了此地残存的大部分灵性，他再也未能找到如此清晰连贯的信息，只得到一些更加零碎的画面和充满不甘绝望的情绪烙印。
但即便如此，也足以让他对那场上古道陨之战，有了更直观和深刻的认识。
天道宗的强大与冷酷，抗天联盟的悲壮与不屈，都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中。
“我们走吧。”
柳凡对唐妙妙说道，语气中多了一份沉甸甸的使命感。
两人不再停留，沿着来路，小心翼翼地退出了这片危险的破碎镜域。
返回混沌星的路上，柳凡沉默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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