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宴晚的手指刚触到快递盒封条,楼下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喧哗。
她贴着猫眼望去,原本空荡的走廊不知何时挤满了举着摄像机的人,黑色话筒杆像刺猬的刺般戳在防盗门前。
“宴小姐!”有人发现了门内的动静,重重叩门声震得门框发颤,“我们是《星闻周刊》的记者,能谈谈您和沈总的关系吗?”
宴晚的呼吸顿了顿。
她放下设计稿,将快递盒塞进抽屉最深处——那是巴黎工作室寄来的样衣,但此刻显然不是拆的时候。
镜中倒影里,她深吸一口气,把泛白的指节藏进袖口,转身拉开门。
闪光灯骤然炸开,刺痛她的眼。
七八个话筒同时伸过来,最前排的女记者语速极快:“网传沈总昨日在宴会上说‘你不过是她的影子’,您作为三年替身,现在被当众羞辱作何感想?”
“还有这段试衣间视频!”另一个记者举着手机,刺耳的剪辑声在楼道里炸开,“您和男模说’沈总不喜欢...可你喜欢吗?
’,是婚内出轨还是另有隐情?“
宴晚的瞳孔微微收缩。
三年来她习惯了沈时烬的冷言冷语,却第一次直面这样露骨的恶意。
她望着镜头里自己被截取的只言片语,忽然想起昨夜在医院,沈母攥着她的手说“这眼睛像我年轻时候”——原来连老太太都分得清,有些人却偏要把她困在影子里。
“各位。”她开口时声音很轻,却像一把细刃划开嘈杂。
所有镜头瞬间对准她,“首先,我和沈时烬先生没有婚姻关系。”她垂眸瞥过自己左手——那枚他硬给戴上的钻戒,此刻正硌得生疼,“其次,试衣间对话是工作沟通,完整视频在我工作室存档。”
“那沈总说的‘影子’呢?”有记者穷追不舍。
宴晚抬眼,晨光从她背后的窗户透进来,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薄金。
她望着镜头里自己泛红的眼尾——那是昨夜在透析室守了母亲整夜的痕迹,忽然笑了:“他说的是过去,不是现在。”
楼道里霎时安静。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破了三年来所有的隐忍。“我是宴晚。”她一字一顿,“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同一时刻,盛霆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沈时烬的钢笔尖扎进真皮座椅,在黑色皮面上洇开一道裂痕。
电脑屏幕上,“沈时烬替身言论引众怒”的热搜挂在第一,下方配图是宴晚被围堵的照片——她站在晨光里,脊背挺直得像根松枝,而他的那句“你不过是她的影子”被加粗标红。
“谁让你们放的现场录音?”他的声音像浸在冰里,助理小周的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是...是公关部说要转移舆论焦点...”小周的喉结动了动,“昨天慈善晚宴您情绪激动,他们怕被狗仔断章取义,就提前剪了段...”
“提前剪?”沈时烬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晶镇纸砸向墙面,“你们剪的时候没看见她当时的表情?
没听见她问’你有没有一刻把我当宴晚‘?“
小周缩了缩脖子。
他想起三小时前收到的匿名邮件——里面是完整的晚宴录像,还有一行血红的字:“想保盛霆,就看沈总怎么选”。
可这些他不敢说,只能盯着总裁攥紧的手背——暴起的青筋像要挣破皮肤。
“去查。”沈时烬突然坐回转椅,指节抵住眉心,“查是谁动了原始录像,查是谁买的热搜。”他的声音低下去,像在说给自己听,“查清楚...她现在在哪。”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出租屋里。
阿杰盯着电脑屏幕,鼠标在“上传”键上悬了三秒。
剪辑版视频里,宴晚的声音被处理成气音:“可你喜欢吗?”男模的笑声被放大,背景音里“沈总”二字被消得干干净净。
他舔了舔后槽牙,想起季明远打钱时的短信:“热度够,再加十万。”
“咔嗒”一声,视频开始上传。
进度条跳到1%时,他打开另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原始录像——宴晚举着软尺比量男模肩线,认真道:“沈总不喜欢垫肩,这样更贴合您的身型。”男模点头:“听宴设计师的。”
阿杰关掉窗口,点了支烟。
烟雾里,他望着进度条爬到99%,冷笑浮上嘴角:“谁在乎真相?
大家只爱看他们想看的。“
宴晚回到工作室时,后颈还在发烫。
她锁好门,刚要给巴黎工作室打电话要原始视频,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母亲的护士发来消息:“老太太今天情绪特别好,非说要等小宴来给她读报纸。”
她对着手机里母亲的照片发了会儿呆,刚要回“下午就来”,工作室的门铃突然响了。
透过玻璃门,她看见一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公文包上别着“明辉律所”的徽章。
男人抬头,目光与她相撞时,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律师证:“宴小姐,我是陈律,受委托人委托来协助您处理网络侵权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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