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琰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调侃回去:“不如好好操心操心自己。毕竟,在人家姑娘眼中,你可是个拐子。”
被戳中痛处,叶仕言暗自腹诽:果然是不能与褚琰作对,这人一张嘴便能噎得死人。
他一时语塞,闷了半晌方低声开口:“你懂什么,我这是……”他低叹一声,声气渐弱,染上几分寥落,“她都已经不记得我了,我要是不这样折腾,人家根本就不会多瞧我一眼,说不准哪日,就让别人拐了去。”
说完,他仰首望向夜空,墨色天幕上唯疏星数点黯淡闪烁,连月轮也隐入云层,只余沉沉暗色,压得人心头也跟着发沉。
马车内,祈安刚一登车,徐蕙便温软地偎过来,挽住她的手臂,以面颊轻蹭着肩头,声音轻得像呓语:“表姐……”
祈安低低应了声,垂眸望去,见她双目轻阖,呼吸匀浅,似已睡熟。
望着她此刻恬静安然的模样,祈安忽想起一桩事来,心头也悄悄沉了沉:听雨堂意欲谋反,而徐寅是其中帮凶。
此事牵连甚广,若一朝事发,整个徐家恐怕皆受株连。可看眼下情形,这事似乎只有徐寅一人涉身其中,徐家其余人都被蒙在鼓里。真到了那一步,岂不是让满门无辜平白送命?
难道徐寅就没考虑过这一层?
听雨堂究竟许了他什么好处,竟能让他甘愿赌上全家性命,也要蹚这趟谋逆的浑水?
届时一旦事败,徐蕙定然会被牵连其中,这样一条鲜活性命恐怕难以保全。
祈安垂眸望着怀中紧挽自己手臂酣睡的少女,入京后,她第一个真心对待自己之人。睫羽微颤,眼底不由自主地漫上一层不忍。
祈安心头反复萦绕一念:该如何才能护她周全?
忽而,她眸中微亮——大凛律例确有“罪不及外嫁女”之条。可转念间眸光又凝:若涉谋逆大罪……这条律例可还会容情?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姑且一试。倘若徐蕙嫁入的是一门第显赫、足堪相护之家,或许真可避过此劫。
她循着此念头细想,便想起了叶仕言。
叶家势盛,其父贵为当朝太子太师,论权位实力,想必能护徐蕙无虞。更紧要的是,今日观叶仕言待徐蕙的态度,似乎藏有悦慕之意,或许会愿意竭力相护。
如此盘算下来,叶仕言竟成了眼下最稳妥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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