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而已,司马少主不必如此客气。”天玄殿主顾铭端坐于上首,面容温和。
他看着眼前对他躬身行礼、口中感激之词滔滔不绝的司马弘云,略显无奈地摆了摆手。
司马弘云却恍若未觉,依旧保持着极其认真的表情。
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郑重无比地取出了一个仅有拇指大小、却通体剔透温润、散发着淡淡莹白光的玉瓶。
“顾殿主,家父因家族事务缠身,加之此前风波需要平息,不便亲自前来道谢,心中深感愧疚,特命我务必将此物亲手奉上,以答谢天玄殿此次相助之恩。”
司马弘云双手将玉瓶托举过头顶,语气无比肃穆,“此乃我司马家秘藏宝丹——‘瑶光延年丹’,此丹别无它用,唯有一点逆天之处,服之可延寿三十载,即便是我司马家,传承至今,库存亦不过三颗,此乃其中一颗,聊表谢意,万望殿主笑纳!”
“瑶光延年丹……延寿三十年?”饶是以顾铭的见多识广和心性修为,听到这丹药的名字和功效,瞳孔也是微微一缩,脸上闪过一丝真正的动容。
延寿丹药,在任何时代、任何势力都是足以引起腥风血雨的至宝!司马家此次出手,不可谓不重!
据他所知目前只有‘欧阳拓海’曾吃了两枚,没想到司马家还有三枚。
他并未立刻去接,而是沉吟道:“司马家主太客气了,此次相助,乃分内之事,亦是因为顾渊在场,如此厚礼,顾铭受之有愧……”
司马弘云见顾铭有意推辞,顿时有些急了,他保持着双手奉上的姿势,语气却变得异常坚决,甚至带上了点执拗与“壕”气:
“顾殿主!您千万别推脱!您若是不收下,我……我回去没法跟父亲交代!而且……”
他眼珠一转,语出惊人道:“您要是不收,我拿着这丹药也无用,出门……出门我就找条狗喂了它!”
一旁的顾渊听得眼皮直跳,他知道司马弘云有时候脑回路清奇,但也没想到能清奇到这种地步。
他生怕大哥真的拒绝,导致司马弘云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连忙上前一步,对着顾铭无奈道:“大哥,你就收下吧,弘云他……他说到做到,性子一上来,真的可能会拿去喂狗的……”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恳求,也带着对司马弘云这种行为的无力吐槽。
顾铭看着眼前一个一脸“你不收我就喂狗”的执拗少年,一个一脸“他真干得出来你快收下吧”的无奈亲弟弟,再感受一下那玉瓶中散发出的做不得假的磅礴生命能量,终是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他不再推辞,伸手接过了那枚沉重无比的玉瓶。
“既然如此,那顾某便厚颜收下了,代我多谢司马家主厚赠。”
收了重礼,顾铭的目光缓缓扫过站在下方的陈墨深、夜辰宇、柳小雅以及安静待在陈墨深身后、显得有些紧张的灵梦,缓缓开口,声音沉稳:
“你们此次回来,应该不单单是为了送上这份厚礼,向我道声谢这么简单吧?”
陈墨深闻言,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
他侧身,指了指身后的灵梦,恭敬道:“顾殿主明鉴,我们此次前来,确实另有一事相求,我们想……将灵梦暂且安置在天玄殿。”
“不要!”几乎在陈墨深话音落下的瞬间,灵梦就猛地抓住了陈墨深的衣角,脸上写满了惊慌与抗拒,声音带着哭腔,“我不要留在这里!墨深哥,我要跟你走!别丢下我!”
她对陌生环境有着极深的恐惧,尤其是天玄殿这种威严深重的地方,她唯一熟悉和依赖的,只有将她从那“黑暗”带出来的陈墨深。
陈墨深转身蹲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安抚:“灵梦,天玄殿是安全的地方,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顾殿主也会照顾好你,你在这里,可以更好地学习和控制你的能力,不用担心‘她’会伤害到别人,也不用担心别人会伤害你。”
他试图理性地分析,但看着灵梦迅速蓄满泪水的眼眶,他的话语显得有些苍白。
就在陈墨深内心挣扎之际,一个苍老而平静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深处响起,是噬魂:“小子,其实把她带在身边,也未尝不可。”
陈墨深心神猛地一凛。
噬魂的声音继续悠悠响起:“这女娃子的异能,‘暗渊并蒂莲’,极其特殊,潜力巨大,那汲取生命力和暂时夺取异能的能力,若是运用得当,在关键时刻能起到逆转乾坤之大用,带在身边,是一张极强的底牌。”
“当然,风险与机遇并存,如何抉择,看你自己。”
听着噬魂的分析,再看着眼前泪珠已经滚落脸颊、死死抓着自己衣角不肯放手的灵梦,陈墨深心中那杆天平彻底倾斜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仿佛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
他站起身,目光不再犹豫,而是缓缓扫过夜辰宇、顾渊、柳小雅、司马弘云,最后重新看向顾铭,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更改的决意:“顾殿主,安置灵梦之事,暂且作罢,我接下来……可能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或许几年,或许更久,我……要去找我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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