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天摔得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胸口阵阵发闷,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赶紧将怀里的林惊尘扶起来,轻轻放在山洞的干草堆上——不知是谁曾在这里待过,留下了些干枯的杂草,倒能让林惊尘少受些颠簸。
怀里人的脸色比之前更白了,嘴唇毫无血色,嘴角的血迹已经凝固,胸口起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林啸天伸手探了探林惊尘的鼻息,指尖几乎感受不到气流,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眼泪又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惊尘,你可千万别有事啊,爹还等着你醒过来,一起回青萍镇重建铁匠铺呢……”
话音刚落,山洞另一侧的“嘶嘶”声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近了些。林啸天猛地抬头,顺着那声音望去,只见黑暗中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又亮了几分,还隐约能看到一道粗壮的黑影在地上蠕动,带着一股腥腐的气息,顺着空气飘过来,呛得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什么东西?”林啸天握紧了手里的青铜令牌和护世剑,缓缓挡在林惊尘身前。他虽然武功平平,可此刻怀里躺着的是他唯一的儿子,就算拼了性命,他也得护住惊尘。
那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敌意,“嘶嘶”声变得更加尖锐,紧接着,就朝着他的方向缓缓爬了过来。随着黑影靠近,洞口透进来的微光渐渐照亮了它的模样——竟是一条水桶粗的巨蟒,鳞片呈深褐色,上面还带着不少凸起的疙瘩,眼睛绿油油的,吐着分叉的红信子,信子扫过空气时,都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林啸天吓得浑身一僵,手里的护世剑都微微发颤。他在青萍镇待了十几年,别说这么大的巨蟒,就连普通的小蛇都少见,此刻面对这庞然大物,腿肚子都在打软。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退——他若是退了,巨蟒就会扑向身后的林惊尘。
巨蟒似乎没把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放在眼里,爬得速度渐渐加快,离林啸天只有两丈远时,突然猛地抬起头,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扑了过来,嘴里还喷出一股腥气,险些让林啸天吐出来。
“滚开!”林啸天大喊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举起护世剑就朝着巨蟒的脑袋劈了过去。他虽然不会武功,可护世剑毕竟是百年前的神兵,就算没有内力加持,也锋利无比。只听“铮”的一声,剑刃狠狠劈在了巨蟒的鳞片上,竟硬生生削下来几片鳞片,溅起几滴黑色的血珠。
巨蟒吃痛,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庞大的身体猛地扭动起来,撞得山洞的石壁“咚咚”作响,不少碎石从石壁上掉下来,砸在地上。它显然被激怒了,再次抬起头,眼里满是凶光,又朝着林啸天扑了过来,这一次,它的目标不再是林啸天,而是他身后的林惊尘——似乎察觉到了软榻上的人气息微弱,更好对付。
“你敢!”林啸天心里一急,赶紧转身挡在软榻前,再次挥剑朝着巨蟒刺去。可这一次,巨蟒早有防备,庞大的身体轻轻一扭,就避开了他的剑,紧接着,尾巴猛地一扫,狠狠抽在林啸天的胸口。
“噗”的一声,林啸天被抽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石壁上,格外刺眼。他手里的护世剑也掉在了地上,“哐当”一声,滚到了巨蟒的脚边。
巨蟒看都没看地上的护世剑,径直朝着软榻上的林惊尘爬去,红信子不断舔舐着空气,眼看就要扑到林惊尘身上。林啸天急得眼睛都红了,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让他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巨蟒靠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软榻上的林惊尘突然轻轻动了一下,原本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一条缝。他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嘴唇微微颤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护世剑的方向伸出了手。
奇迹般的是,地上的护世剑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召唤,突然泛起一阵淡淡的金灰光芒,紧接着,竟自动腾空而起,朝着巨蟒的脑袋飞了过去。
“铮!”
一声脆响,护世剑狠狠刺在了巨蟒的眼睛上,黑色的血珠瞬间喷涌而出。巨蟒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庞大的身体剧烈地扭动起来,撞得山洞里碎石乱飞。它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想要把眼睛里的护世剑拔出来,可越是挣扎,剑刃就刺得越深,很快,它的动作就渐渐慢了下来,绿油油的眼睛也失去了光芒,最终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护世剑从巨蟒的眼睛里拔出来,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又缓缓落在了林惊尘的手边。林惊尘看着手边的护世剑,嘴角勾起一抹微弱的微笑,眼睛又缓缓闭上了,只是这一次,他的气息似乎比之前稳定了一些。
林啸天看得目瞪口呆,直到巨蟒彻底没了动静,他才反应过来,挣扎着爬起来,快步走到软榻旁,握住林惊尘的手:“惊尘,你刚才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林惊尘没有回应,只是胸口的起伏比之前明显了些,让林啸天稍稍松了口气。他知道,刚才肯定是护世剑感受到了惊尘的危险,才会自动护主——这把剑,果然是守护江湖的神兵,更是惊尘的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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