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控制台……”苏离的声音虚弱而颤抖,她额头的龟甲疤痕蓝光急促闪烁,指向那个巨大的青铜轮盘,“它……在……那里……沉睡……但……快醒了……”
“妈的!管它醒不醒!毁了它!”罗烈独眼凶光毕露,拖着巨斧就要冲过去。
“别动!”陈启和杨少白(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声音微弱但清晰)几乎同时出声!
杨少白靠在残骸上,脸色惨白如纸,断臂处的伤口被苏离用秘药和布条紧紧包扎,寒气暂时被压制,但剧痛和失血让他极度虚弱。他右手颤抖着指向平台周围的水域:“水……里有……东西……很多……”
陈启的锁心刀蓝光扫向平台下方的水域。浑浊的水面下,隐约可见无数细长的、如同水草般的黑影在缓缓游动,密密麻麻,如同黑色的潮水!它们似乎被轮盘中心孔洞散发的蓝光所吸引,却又不敢靠近,只是在周围徘徊。
“是……水怨蛇的……幼体……”苏离的声音带着恐惧,“它们在……守护……那里……”
“怎么过去?”罗烈烦躁地低吼。
“看……那里……”杨少白艰难地抬起右手,指向平台侧后方一根巨大的青铜柱。柱身靠近顶端的位置,似乎有一个不起眼的、类似舷窗的方形开口。“有……路……绕过去……”
陈启凝神看去。锁心刀的蓝光勉强穿透昏暗,看清了那个开口。开口边缘有金属框架,似乎连接着一条狭窄的、悬空的金属栈道,栈道另一端消失在黑暗中,似乎通向平台后方。
“栈道……年久失修……小心……”杨少白喘息着提醒。
“瘦猴!带人探路!”罗烈下令。
瘦猴应了一声,带着两个身手敏捷的力士,小心翼翼地攀上那根巨大的青铜柱。柱身湿滑,布满锈迹和滑腻的苔藓,攀爬异常艰难。他们用特制的钩爪和绳索固定,如同壁虎般一点点向上挪动。
“小心!”苏离突然惊呼!她的龟甲疤痕蓝光猛地一闪!
瘦猴头顶上方,一块巨大的、锈蚀的金属盖板毫无征兆地脱落,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砸下来!
“躲开!”陈启厉喝!
瘦猴反应极快,猛地向旁边一荡!盖板擦着他的身体砸在柱子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碎片四溅!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整个青铜柱都在摇晃!
“啊!”一个力士脚下打滑,惊叫着向下坠落!
“抓住!”另一个力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腰带,两人险之又险地挂在半空,绳索剧烈晃动。
“妈的!”罗烈在下面看得目眦欲裂。
“别动!”杨少白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急切,“看……盖板……后面……”
陈启锁心刀蓝光扫向盖板脱落的位置。只见那里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边缘似乎刻着一些模糊的图案和符号。
“是……星图……”杨少白强打精神,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残缺的……但……指向……平台……安全路径……”
他挣扎着坐直身体,右手掐指推算,目光在残破的星图和远处的平台之间来回扫视。“子位……缺角……坎水……离火……交冲……”他口中念念有词,语速极快,“安全点……在……震位……和……兑位……之间……”
“瘦猴!听道长指挥!”陈启立刻明白。
在杨少白断断续续的指引下,瘦猴和力士们如同在雷区中穿行,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看似安全实则布满陷阱的区域,有惊无险地爬到了那个方形开口处。里面果然是一条狭窄的、悬空的金属栈道,锈迹斑斑,摇摇欲坠。
“走!”陈启不再犹豫,背起虚弱的杨少白。苏离紧跟在他身边,罗烈和剩下的力士断后。众人依次爬上栈道。栈道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每一步都如同踩在薄冰上。下方是深不见底、泛着幽光的黑水,水下的黑影似乎感应到了活人的气息,变得更加躁动不安。
栈道蜿蜒曲折,绕过巨大的齿轮残骸和倒塌的舱壁。途中,他们再次遭遇险情。一段栈道因锈蚀严重突然断裂,一个力士连同背负的伤员一同坠入下方黑水,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蜂拥而至的黑影瞬间吞噬。另一段栈道则布满了滑腻的、散发着甜腥气的墨绿色粘液,一个力士不慎踩上,脚底瞬间被腐蚀出白骨,惨叫着跌落。
每一次减员,都让队伍的气氛更加沉重。悲伤和恐惧如同无形的枷锁,勒得人喘不过气。杨少白趴在陈启背上,断臂处传来的剧痛和寒气让他意识模糊,但右手依旧死死攥着那枚玉盘罗盘,盘面光芒微弱,却顽强地指引着方向。苏离的龟甲蓝光闪烁得越来越急促,每一次闪烁都让她身体剧烈颤抖,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罗烈沉默地跟在最后,巨斧拖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摩擦声,独眼中的凶光被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压抑的怒火取代。
终于,栈道尽头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个相对宽敞的金属平台,平台边缘就是那个巨大的青铜轮盘。轮盘近在咫尺,那股阴冷、贪婪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轮盘中心那深不见底的孔洞,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如同恶魔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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