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角度出乎维吉尔意料。但仔细一想,确实只有尼禄能做到——谁能比一个曾经用艺术包装暴政的人,更懂得如何用艺术塑造集体认同?
“你需要什么支持?”
“两间工棚,改造成训练场。每月十分之一的铁矿产量,用于打造武器。还有……”尼禄顿了顿,“阳娃的协助。”
“她不会参与军事。”
“不是让她拿剑。”尼禄摇头,“是让她为军队写歌。不是战歌,是家园之歌——唱矿工的妻子如何等待丈夫归来,唱农夫如何在士兵保护下安心耕作,唱孩子们如何在了望塔下玩耍。”
他眼中闪烁着艺术家的光芒:“最好的军队,不是最善战的,而是最清楚自己为何而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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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第一场招募会在公共大厅举行。
维吉尔担心没人来,但现实恰恰相反。大厅挤满了人,门口还有人不断涌入。卢修斯站在台上,用拉丁语、汉语和简单的土着语重复着招募条件:
“服役期三个月,期间食宿全包,每日额外配给半斤肉。训练优秀者,可留任教官,享受双倍配给。受伤者由公共金库医治,致残者分配土地由社区供养。”
台下议论纷纷。一个脸上带刀疤的阿拉伯人举手:“打仗死了怎么办?”
“名字刻在纪念墙上,家人由社区抚养至成年。”卢修斯回答。
一个中国矿工问:“训练苦不苦?”
“比挖矿苦。”马库斯接过话头,“但学会的本事,能保护你的妻儿不被海盗掳走。”
这句话击中了所有人的软肋。海盗事件后,家家户户都增加了夜间的警戒。那种随时可能失去亲人的恐惧,比任何宣传都更有说服力。
第一天报名者就超过两百人。
训练场设在定居点东侧的荒地。王镇按照宋军操典制定了基础训练计划,但做了调整——不强调整齐划一,而注重实用。因为未来的敌人可能是海盗、可能是土着冲突、也可能是其他殖民势力,战斗环境复杂多变。
第一周,训练场上哀嚎遍野。
这些矿工、农夫、工匠,身体素质尚可,但毫无纪律性。列队时歪歪扭扭,听号令反应迟缓,甚至有人因为不满训练强度当场争吵。
直到第四天,阳娃来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坐在训练场边的石头上,开始弹奏七弦琴。琴声轻柔,是她新谱的曲子《守护者》。
没有歌词,但旋律里有一种东西——像母亲哄孩子入睡时的哼唱,像农夫耕作时的喘息,像铁匠锤击时的节奏。
神奇的是,当琴声响起,训练场上的嘈杂渐渐平息。士兵们依然笨拙,但不再抱怨。他们跟着琴声的节奏踏步、转身、挥动木制训练武器。
卢修斯惊讶地发现,一天的训练效果超过了前三天总和。
“音乐可以统一呼吸,统一心跳。”尼禄在观察后说,“当所有人的呼吸和心跳同步时,他们就开始成为一个整体。”
第二周,尼禄带来了他设计的第一版军旗。
旗帜底色是深蓝,象征环绕澳洲的大海。左上角是南十字星座,用银线绣成。中央是一把铁锤和一把剑交叉,铁锤代表生产,剑代表防卫。下方用拉丁文、中文和土着符号写着同一句话:“为了家园”。
当这面旗帜在训练场上升起时,士兵们自发行了个杂乱的礼——有的抚胸,有的抱拳,有的只是挺直腰杆。
但眼神是一样的。
尼禄还谱写了一首简单的军歌,旋律易记,歌词只有四句:
“红土之下埋铁心,
碧海之上悬星灯。
我持兵戈非好战,
只护新芽破土声。”
阳娃将这首歌翻译成各种语言。训练间隙,士兵们用母语哼唱,虽然发音各异,但旋律相同。渐渐地,他们开始互相学习对方的语言版本。
第三周结束时,维吉尔来视察。
两百人的队伍已经能整齐列队,基础战术动作有模有样。更难得的是士气——虽然训练艰苦,但逃兵只有三人,而且都是因为家庭原因主动退出。
“比我想象的快。”维吉尔对尼禄说。
“因为他们有值得守护的东西。”尼禄指向远处山坡上新建的房屋,田地里劳作的妇人,在海滩上捡贝壳的孩子,“当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何而战时,学习战斗就变成了一种责任,而不是负担。”
那天傍晚,维吉尔在训练场上释放了一丝深红真罡。
不是炫耀力量,而是实验。他想知道,这种源于地狱又经人性填充的力量,能否与普通士兵结合。
结果令人意外。
当真罡场展开时,士兵们没有恐惧,反而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像寒冷夜晚围坐在火堆旁。更奇特的是,几个反应快的士兵,本能地调整站位,与真罡场的波动频率产生某种共振。
“他们能感应到。”尼禄观察后说,“不是用理智,而是用直觉。就像野兽能感应地震前的波动。”
维吉尔收回真罡,心中有了新想法。也许,他不需要独自承担所有防卫责任。也许可以将真罡作为一种“场”,增强士兵的感知和协调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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