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将至,当铺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胡离的银尾不安地摆动,她最近越来越难以维持人形,指尖时常不自觉地伸出利爪,瞳孔在暗处会缩成一条细线。
灶王爷的油灯彻夜不熄,青黑色的火焰中不时浮现扭曲的面容。
我盘腿坐在槐树下,剪刀横放膝前。胸口的银镜印记微微发烫,与树根产生奇妙的共鸣。
要进入心镜......我喃喃自语,必须找到。
沈晦的红线轻轻缠上我的手腕:镜渊之眼既是封印,也是通道。
他指向槐树树干上那道形似眼睛的竖痕:从这里进去。
胡离的爪子掐进树皮:太危险了!万一老板被困在里面......
不会。沈晦的红线突然绷紧,因为我会跟他一起进去。
我和胡离同时转头看他。
沈晦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本就是上一任守渊人的......碎片。
不等我们反应,他的红线猛地刺入树干竖痕!
轰——
银光炸裂!我的意识被一股巨力拉扯,瞬间坠入一片虚无。
再睁眼时,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银白色雾海,脚下踩着光滑如镜的水面——正是上次见到苏挽姐姐的地方。
沈晦站在我身旁,红线在雾中微微发亮:这里就是心镜内部。
湖面突然泛起涟漪,映出无数画面:
爷爷将铜钱嵌入幼年我的心口。
王家婴儿被槐树根须缠绕。
苏挽的眼泪滴入忘川......
每一幕都是被镜渊扭曲的记忆碎片。
典当物......在哪里?我环顾四周。
沈晦的红线指向雾海深处:渊底
我们踏着镜面前行,每走一步,脚下就漾开一圈涟漪,映出更多画面。
不知走了多久,雾海尽头出现一座由无数镜子组成的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颗血红色的珠子——正是伪装的镜渊之眼!
而祭坛周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
生锈的铜钱、褪色的银镯、干枯的花枝、染血的布偶......
全是爷爷当年收下的典当物!
这些就是契约的载体......沈晦的红线轻轻拂过铜钱,每一样都连着一条人命。
我走向祭坛,胸口突然传来剧痛!银镜印记剧烈发烫,映出一行血字:
以剪为钥,可断宿命。
我举起剪刀,对准祭坛——
咔嚓!
镜面碎裂的声音响彻空间!祭坛上的物品同时颤动,发出刺耳的嗡鸣。
血红色的珠子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真正的镜渊之眼——
那是一面小巧的银镜,背面刻着与我的心镜相同的符文!
这才是真正的钥匙......沈晦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苏挽姐姐用自己的心镜......替换了它。
我伸手抓向银镜,指尖刚触到镜面,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动!
阿七......快......沈晦的红线死死缠住我的腰,镜渊苏醒了!
脚下的镜面寸寸龟裂,无数青黑色的根须从裂缝中钻出!
长衫男人的脸在雾海中浮现,嘴角撕裂到耳根:终于......找到你了......
长衫男人的身影在雾海中扭曲,青黑色的根须如潮水般涌来。沈晦的红线一根接一根地断裂,却仍死死缠住我的腰,将我推向祭坛中央的银镜。
阿七!快!他的声音在根须的撕扯中变得破碎,用银镜......照它!
我踉跄着扑向祭坛,指尖刚碰到银镜,整个空间突然天旋地转!
镜面如水般荡漾,映出的不再是倒影,而是一幅骇人的画面——
无数面镜子组成的囚笼中,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那是个穿素白裙子的女孩,双手被银链锁住,心口插着半把金色剪刀。
她缓缓抬头,露出一张与苏挽一模一样的脸!
姐姐......?我如遭雷击。
女孩的嘴唇开合,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镜渊......从来就不是器物......
是我们。
银镜突然炸裂,碎片如雨般洒落。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画面——
苏氏姐妹被选为守渊人,姐姐镇守镜渊,妹妹引渡亡魂。
年复一年,镜渊的怨气侵蚀了姐姐的心智,她渐渐分不清自己是人是镜。
最后,她将自己锁在镜渊最深处,用金色剪刀刺入心口,以魂为锁,将镜渊封入己身!
画面消散,我浑身发冷。
原来所谓的,从来就不是什么邪器,而是被怨气侵蚀的守渊人!
长衫男人只是姐姐被污染的一部分魂魄所化,真正的镜渊......
就是苏挽的姐姐自己!
现在......明白了吗?
长衫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哀伤,根须的攻势也随之一滞。他的脸开始融化,露出底下那张与苏挽相似的面容。
杀了我......她的眼中流下血泪,才能真正......结束这一切......
沈晦的最后几根红线终于绷断,他的身影开始消散:阿七......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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