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裂隙的虚无之中,云澈的意识像是被狂风撕扯的残烛,明明灭灭间,却总有一丝执拗的暖意支撑着他不坠深渊。
他记得青铜台炸裂时的强光,记得战狂倒下时溅在他脸上的血温,记得苏沐他们嘶哑的呼喊……可预想中的湮灭并未到来,反而有无数细碎的光点从四面八方涌来,温柔地包裹住他破碎的神魂。
“这里是……”
他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流动着淡金色光芒的空间里。脚下是凝结的时光碎片,踩上去能清晰看到一个月前的画面——圣火城的残垣下,他和战狂背靠背抵御第一波魔兵;碎星滩的防御墙上,紫电正用雷网劈碎袭来的魔气;阿禾抱着吓坏的孩子,在银澈的冰盾后偷偷抹泪。
这些画面真实得让人心头发紧,绝非阵灵编造的虚假轮回。
“你终于醒了。”
战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熟悉的桀骜。云澈猛地回头,只见战狂正靠在一块巨大的时光碎片上,承意矛插在脚边,火纹虽不炽烈,却稳定得像从未熄灭过。他肩头的伤口还在渗血,脸上却挂着惯有的痞笑。
“战狂哥!你没死?”云澈又惊又喜,冲过去扶住他。
“死?老子要是死了,谁给你这小子兜底?”战狂拍开他的手,自己站直身体,“刚才在裂隙里,老子眼看要被那狗屁阵灵的威压碾碎,承意矛突然自己烧起来了——你猜怎么着?这破矛竟能啃食时间碎片里的能量,硬生生把老子从鬼门关拽回来了。”
他踢了踢脚下的时光碎片,上面正映出他们一个月前初到烬土的画面:七个宇宙的残兵挤在圣火城废墟里,尊界界主的亲卫正在分发最后的干粮,那位穿着玄色战甲的界主站在最高的断墙上,望着远处魔君大军的方向,背影决绝得像一尊雕像。
“尊界界主……”云澈的声音发颤。
被篡改的记忆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阵灵设下的堤坝。
一个月前,魔君的黑潮与太初之主的机械洪流突然联手,以碾压之势横扫七大神域。尊界界主为了掩护各宇宙残部撤退,带着三千亲卫死守次元隘口,最后引爆界主印,与百万魔兵同归于尽。那一天,整个宇宙的星轨都在哀鸣,逃亡的星舰上,无数人望着隘口方向的火光,哭到无声。
他们逃到烬土,在圣火城的废墟上建立临时据点,约定休整后便反攻——可这一切,都被阵灵用时间大阵篡改了。它让所有人以为战争已持续万年,让他们活在“守了万载”的疲惫里,忘记了最初的愤怒与决绝。
“那狗东西把我们的血性都磨没了。”战狂啐了一口,承意矛的火纹猛地亮了亮,“它以为把‘一个月’改成‘一万年’,我们就会认命?老子偏不认!”
“谁在说我坏话?”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空间里回荡,比之前在裂隙中清晰了数倍。时光碎片剧烈震颤,无数画面扭曲变形,最终凝聚成一道高约十丈的身影——那身影由纯粹的时间能量构成,没有五官,只有胸口处悬浮着一枚旋转的阵盘,阵盘上刻着与宇宙时间大阵同源的纹路。
“阵灵!”云澈握紧长剑,玄帝境的气息瞬间绷紧。
“总算认出我了。”阵灵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可惜太晚了。你们以为唤醒了记忆就能改变什么?尊界界主死了,七大神域没了,你们这群残兵连魔君的一根手指都挡不住。若不是我用时间大阵给你们编织‘万载坚守’的幻象,你们早就崩溃了。”
“崩溃?”战狂怒极反笑,承意矛直指阵灵,“老子在碎星滩见过七岁的孩子拿起剑,在圣火城见过断了腿的修士咬着牙填防线!我们或许会输,但绝不会崩溃!倒是你,躲在大阵里玩弄时间,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放肆!”阵灵的身影猛地膨胀,周围的时光碎片瞬间化作锋利的刃片,“我是为了守护这方宇宙!尊界界主的反抗是徒劳的,你们的挣扎更是可笑!只有活在轮回里,才能避免彻底毁灭!”
“避免毁灭?”云澈突然上前一步,玄帝境的气息与战狂并肩,“一个月前,银澈的妹妹在紫电星的防空洞里,给我看过她画的画——画上有蓝天白云,有会唱歌的鸟。她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你告诉我,这样的念想,该被埋在轮回里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的记忆深处。
战狂想起了圣火城守炉人的孩子,总缠着他问“外面的星星是不是像承意矛的火纹一样亮”;苏沐的脑海里闪过剑域的小师弟,临死前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阿禾怀里的孩子突然不哭了,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小声说:“阿禾姐姐,我想爹娘了。”
这些被阵灵刻意抹去的、鲜活的念想,此刻比任何力量都更能点燃血性。
“杀了他们!”阵灵感受到了威胁,胸口的阵盘疯狂旋转,无数时光刃片如暴雨般射向云澈与战狂。
“来得好!”战狂怒吼一声,承意矛横扫,火纹瞬间化作一道光盾,硬生生挡下刃片的冲击。但他毕竟只是天帝境巅峰,光盾剧烈震颤,很快布满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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