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好风雅，更爱追逐稀缺之物。这番话很快一传十，十传百，在特定的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议论和好奇。“霓裳”之名，披上了一层神秘而高贵的面纱。
而镇北王府那边，萧煜在听到手下汇报苏挽月这番“限量预定”的策略时，正在书房临帖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竟低笑出声。
“好一招化劣势为优势，反客为主。”他放下笔，眼中欣赏之色愈浓，“竟能想到以此破局，将周文博的打压转为抬升身价的垫脚石……这背后之人，果然非同凡响。”
他并未直接做什么，但他的默许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支持。至少，在他的影响范围内，不会再有人去质疑这“稀缺”的真实性，甚至还会因他的态度，而对这“霓裳”更高看几分。
“限量”、“稀缺”、“预定”、“二十两”、“霓裳录”……这些充满诱惑与门槛的词汇，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强大的魔力。
原本因周家打压而有些沉寂的“霓裳”之名，非但没有消失，反而以另一种更加强势、更加勾人的姿态，重新回到了京城顶尖贵女圈的谈资之中，并且迅速发酵。
物以稀为贵。越是难以得到，越是能激发人的渴望和攀比心。
之前还在观望、或因周家势力而犹豫的贵妇小姐们，此刻心态悄然发生了变化。周家的威胁？那是对普通商贩而言。对于她们这个阶层，周家还能管到她们用什么胭脂水粉不成？更何况，这“霓裳”如今被传得如此神乎其神，如此难以到手，若自己能拥有一盒，岂不是立刻就能在一众姐妹中脱颖而出？
那日曾在李博士夫人寿宴上亲眼见过、试用过“霓裳”的几位夫人，更是成了最好的活广告，言谈间对“霓裳”的赞美又多了几分“幸好当初及早入手”的庆幸，更是吊足了其他人的胃口。
很快，便陆续有身份不凡的女眷，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或是试探顾清风，或是拐弯抹角地想联系上萧煜这边，询问那“霓裳录”该如何登记，下一次“预定”何时开启。
小芸再次见到顾清风时，他带来的不再是挫折，而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兴奋与惊叹。
“苏……苏姑娘，”他几乎是压着声音，眼中闪着光，“神了！真是神了！这几日，已经有好几位同窗的家眷，甚至是一位翰林夫人，私下向我打听‘霓裳’预定之事，态度客气得简直让我受宠若惊！她们……她们竟然真的愿意出二十两！还怕订不上！”
苏挽月闻言，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只是淡淡一笑：“告诉他们，‘霓裳录’尚未正式开启。首次预定，将在三日后，仅放出五盒。欲购者，需当日申时，亲自派人至城南‘听雨茶楼’雅间‘兰芷室’，凭帖领取号牌，价高者得，过时不候。”
不仅限量，还要竞拍！
顾清风听得目瞪口呆，只觉得这位苏小姐的手段，简直翻云覆雨，一次次冲击着他的认知。他仿佛已经看到三日后听雨茶楼那番激烈景象。
消息传出，果然再次引发哗然。不仅限量，还要竞拍？这“霓裳”的架子，真是比公主还大！
然而，抱怨归抱怨，渴望却更加炽烈。
三日后，申时未到，听雨茶楼的“兰芷室”外便已悄然聚集了不少各府有头有脸的管事嬷嬷或心腹大丫鬟，彼此暗中打量着，气氛微妙而紧张。每个人手中，都攥着主家给出的远超二十两的银钱权限。
小芸躲在暗处，手心全是汗，心跳如鼓。她按照小姐的吩咐，没有露面，一切通过茶楼信得过的掌柜暗中操作。
最终，那五盒“霓裳”以平均每盒超过二十五两的价格，被几位家世最为显赫的夫人小姐的代表抢购一空。未能抢到者，无不扼腕叹息，纷纷打探下次预定何时举行。
“霓裳”的身价，在一夜之间，不仅冲破了周文博设置的重重封锁，更是飞跃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高度，真正成为了身份与奢华的象征。
苏挽月用一场精心策划的“饥饿营销”，完美地实现了绝地反击。
汀兰水榭内，小芸看着桌上那满满一匣子白花花的银锭，依旧觉得如同做梦。
而苏挽月，只是冷静地清点着资金，目光已然投向下一个目标。
周文博的打压，成了她登临顶点的最好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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