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本夫人盯紧了！”柳氏语气森然，“特别是那个小芸！她每次见了谁，买了什么，说了什么话，我都要知道！还有，查查府里近日有没有少了什么药材或者特别的东西！”
她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却又想不出一个困居后院的庶女能玩出什么花样。但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她极度不适。
“是，夫人。”翡翠连忙应下，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另一处，京城繁华的南大街上，一座三层高的气派楼阁——“玲珑阁”内。
少东家周文博正悠闲地坐在二楼的雅间里，听着掌柜汇报账目。他年约二十，穿着簇新的宝蓝色绸缎直裰，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玉扳指，面容尚可，但眉眼间总带着几分精明的算计和挥之不去的纨绔气。
“……这个月的利钱比上个月又多了三成，主要是新上的那批‘桃花雾’卖得好，那些官家小姐们都抢着要……”掌柜赔着笑脸道。
周文博得意地呷了口茶：“那是自然，咱们玲珑阁的东西，哪次不是京城头一份？让作坊那边加紧做，料嘛……可以再省着点用，横竖那些冤大头也看不出来。”
正说着，一个小伙计敲门进来，在掌柜耳边低语了几句。
掌柜听完，挥挥手让伙计下去，这才笑着对周文博道：“少东家，刚底下人说，这几日总有个面生的小丫头在咱们店外晃悠，看穿着不像买得起的主，却探头探脑的，奇怪得很。”
周文博嗤笑一声：“穷鬼瘪三，想过眼瘾罢了，理她作甚？轰走就是了，别碍着贵客的眼。”他完全没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周家生意做得大，这种小事甚至不值得他多问一句。
然而，无论是柳氏恶意的揣测，还是周文博轻蔑的忽视，都未能阻止汀兰水榭内那颗商业种子的悄然萌芽。
夜深人静时，苏挽月对着摇曳的烛光，在小芸带回来的海量信息和自己多次试验的记录中，进行着最后的分析与决策。
“高端市场被玲珑阁、凝香斋把持，成本高，竞争大，且容易过早引起注意。”
“低端市场利润薄，且口碑难以建立。”
“中端市场……”她的手指点在一堆数据上，“有一定消费能力，追求品质却对顶级价格敏感，渴望新奇效果……这是最好的切入点。”
她最终确定了方向：打造一款品质远超同类、价格却介于中高端之间的、具有颠覆性妆效或护肤效果的产品。第一款产品，就定为主打滋润、提气色、略带润色效果的面脂/口脂二合一产品。小巧、实用、易于口碑传播。
“原料采购清单……”她提笔写下：上等茉莉、新采紫茉莉籽、精炼杏仁油、少量蜂蜡、最细的珍珠粉……“小芸，这些东西，能分开买就分开买，找不同的店，量不要大。”
“嗯！奴婢记下了！”小芸重重点头，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原料变成闪闪发光的银钱。
苏挽月吹熄蜡烛，屋内陷入黑暗，只有窗外月光如水银泻地。
暗流在涌动，敌人已警觉。
但她商业帝国的第一块基石，已在无人察觉的暗处，悄然奠定。
征途，始于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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