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故,不懂“规矩”的严公得罪了汪四郎。汪四郎大怒,指使盐铁使衙署,罗织罪名,将严公定为“持假盐引冒领、贩私盐”之罪,流配边州。
家产抄没,男丁流放,女眷则没入 掖庭。严玉娘由此良家子沦落乐籍。幸有舅父程司乐在教坊为司乐小官,稍可照应。
严玉娘报仇之心未泯,然身陷风尘,有何能为?偶闻同行姐妹戏言,若能攀交江南名士凌云,便可声价十倍,犹如鲤鱼跃龙门。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故有圣寿节那日,她强忍羞怯,主动近前之举。指望着借诗名扬花名,或可结识权贵,寻觅雪冤之机。
凌云听罢,神色渐肃,心下疾思。当下局面微妙,若程司乐所言俱实,平素或掀不起大浪,然值此敏感时刻,无疑是天赐良机!任何罪愆皆会被放大,何况是陷害良善、致人家破之事?本朝律法重连坐,若汪四郎罪名坐实,其父汪阁老亦难脱干系!
程司乐讨好道:“近日闻舍人与汪阁老相争,愿助一臂之力,以报血海深仇!今日相请,正为此意。”
观其殷勤,凌云笑道:“本官先行谢过。然……可有凭证?”
“有!有!”程司乐忙道,“玉娘她暗中藏下了原有盐引!只要验明为真,其父‘持假引’之罪名便不攻自破,足证是遭人构陷!”
忽见凌云面色骤变,厉声斥道:“呔!还不从实招来!是何人指使你?竟将本官视作三岁稚童乎!”
程司乐浑身一颤,本以为已说服凌云,不料转眼间又遭疾言厉色。
凌云点指程司乐:“你程司乐不过一教坊微末小吏,安有这般见识与胆魄?本官不信你能把握眼下朝局!若非深谙内情者,谁会在我这七品身上押下重注?”
又威胁道:“若再不尽不实,够胆便试试本官手段!”
程司乐被凌云威势所慑,暗暗叫苦,这凌学士年纪轻轻,何以如此精明?怎的也无法取信于他……
“忍不欲言?”凌云颔首,“既如此,告辞,后会有期。”
思及家仇,程司乐把心一横,上前拦住:“学士留步!实不相瞒,此乃张御史授意!然严家之事,千真万确,绝无虚言!”
“张御史?”凌云闻此名,颇感意外,愣怔片刻。都察院 河南道监察御史张昌宗,可谓是此番朝争的始作俑者,亦是汪阁老的急先锋。如今却暗中授意,将汪阁老的“黑料”送与自己?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张三见主人陷入沉思,不欲打扰,便对程司乐道:“既如此,休再演戏,速将玉娘请回,予我家舍人过目。你方才不是说,证据在她手中么?”
程司乐哭丧着脸道:“张兄明鉴!此次真真是碰巧!玉娘确是被那起豪奴强掳了去,绝非在下刻意安排、博取同情啊!”
喜欢衙役凌云志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衙役凌云志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