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别急！咱们虎亭据点有坚固的炮楼，只要我在，捌陆军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就全给撂倒！看我的！”
潘仁说完，掏出驳壳枪就要往外冲。
“你给我回来！”葛富贵一把将他拽住，气得骂道，“你耳朵塞棉花了？没听见我刚才怎么说的？”
“刚才？”潘仁愣了一下，“大哥，你刚才说啥了？我有点记不清。”
“蠢材！”葛富贵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怒道，“我让你们几个小心点，别真跟捌陆军硬碰硬，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啊？”潘仁一脸懵，“大哥，你这话啥意思？”
“还听不明白？”葛富贵沉着脸，“一会儿打起来，枪口抬高一寸，往天上放，别真对着捌陆军打！特别是你，别仗着枪法好，就一个劲地往死里打，你想死我不拦你，可别把大家伙儿都害了。”
“哦。”潘仁终于明白过来，“明白了。”
……
“停下，就在这儿。”
李云龙一声令下，身后战士们立刻齐刷刷停住脚步。
探照灯从对面炮楼扫过来，强光把据点外的空地照得如同白昼，独一团六百多人顿时暴露在光下。
“卧倒！全都卧倒！”
李云龙一挥手大喊。
虽说这里离据点至少还有上千米，远远超出鬼子机枪射程，但小心一点没错，流弹也能要命。
战士们纷纷卧倒在地。
李云龙又回头大喊：“把炮架起来！”
王彦和另外七名临时充当炮手的战士立刻抱着炮筒跑上来。
黑岛联队装备的97式90毫米迫击炮可以拆分成三部分——底座、炮管和支架，每部分差不多都是六十公斤重。
接着又有二十多个战士把底座和支架也搬了上来。
王彦和战友们借着探照灯的光亮开始组装迫击炮。
……
“他娘的，捌陆军竟然有迫击炮？”
葛富贵眼睛睁得滚圆。
潘仁和另外两个排长也是一身冷汗。
捌陆军什么时候这么阔气了，居然一口气搬出这么多炮？
照这火力，打他们虎亭据点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就他们这点人，连给捌陆军塞牙缝都不够。
……
田中次郎心头一沉。
迫击炮！捌陆军竟然带来了迫击炮！
更可怕的是，居然有整整八门！
八门迫击炮，这可是相当于一个炮兵中队的配置！
等等？黑岛联队的骑炮中队不就是八门97式90毫米迫击炮？
难道说，这些炮是捌陆军从黑岛联队那儿缴获来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田中次郎心里直冒寒气。
如果真是这样，虎亭据点恐怕凶多吉少。
捌陆军连黑岛联队都能吞下，一个小小的据点对他们来说，不过是随手拿捏的小事。
田中次郎立刻转身冲回炮楼，一把推开守在电话旁的上等兵，抓起话筒，猛地转动手柄。
“小队长！电话联络不上！”上等兵一脸愁容地报告，“线路恐怕已经被破坏了。”
“混蛋！”田中次郎怒吼一声，猛地把听筒甩在桌子上，整个人也无力地靠在墙边。
就在此刻，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接着便是一串炮弹破空而来的尖啸，直扑虎亭据点上空。
……
“趴下，快趴下！”
葛富贵一个猛扑，立刻卧倒在地。
潘仁与另外两名排长也急忙跟着趴下。
几乎就在他们三人刚趴好的瞬间，第一波炮弹已经砸了下来。
“轰隆隆隆……”虎亭据点顿时陷入一片爆炸声中，火光四起，浓烟滚滚，整个据点仿佛被火海吞没。
其中一发炮弹正好落在厨房，一声巨响过后，那座用青砖砌成的厨房瞬间被夷为平地。
“哎哟天哪！”
据点里的伪军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
幸亏落的是厨房，要是落在人堆里，那还了得？
潘仁这会儿早已没了平日的神气，竟开始掉起眼泪来：“我那可怜的孩子啊，才三个月大！我那年迈的老娘啊，已经九十八啦，呜呜，我可不能死啊！”
“你闭嘴吧你！”葛富贵又好气又好笑，骂道，“你娘都九十八了？那她七十二才生的你？这不成了老树开新花了？再说了，你啥时候成的家，还生了娃？”
“大哥，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潘仁嘟囔着，“你这样，咱们兄弟就没法做了。”
“滚一边去。”葛富贵一脚将潘仁踹了个趔趄，“看到你就来气，真是个戏精。”
……
王彦和六个老兵打完一发炮弹就停下来了。
只有一个愣头青还不懂分寸，打了一炮后又伸手喊：“再来一发！”
结果炮弹没等到，后脑勺先挨了李云龙一记响亮的耳光。
李云龙一巴掌把他扇了个趔趄，骂道：“你这败家玩意儿！打一发意思意思就行了，你还想接着打？真当炮弹是刮大风刮来的？”
“团长。”那愣头青摸着脑袋，一脸委屈地说，“你又没提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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